第54章(4)(2 / 3)

江雪笑著說:“有那麼一點意思了。那不是人哭,你再猜?”

齊康民又閉上眼睛,細聽了一陣,搖搖頭,又搖搖頭,不確定地說:“是哭吧?嗚嗚的……好像沒有別的,挺憂傷的。誰家的孩子在哭?”

江雪說:“我已經給你說過了,那不是哭。”

齊康民又聽了聽,搖搖頭,很肯定地說:“這是音樂麼?這不是音樂。”

江雪說:“正是。這是天籟之音。有時候,我心裏煩了,就一個人來聽一聽。聽了,心裏就平靜了。”

齊康民詫異地望著她,大吃一驚:“你,你喜歡聽——哭聲?這,也叫天籟之音?!”

江雪糾正說:“我已經說過了,這不是哭聲。你不是說,凡是來自大自然的,都是天籟之音麼?——好了,你猜不出來,我告訴你吧:是狼。”

齊康民驚得嘴一下子張大了:“狼?”

江雪說:“你還說你樂感好。你的耳朵是怎麼聽的?隔壁是個動物園,是狼,象,還有狐……你明白了吧?”

齊康民嘴張得老大,說:“噢,噢。天哪!”

江雪說:“我原來也以為是哭聲。好像是狼在哭,像在哭,狐在哭……後來我才發現,不是的。”當江雪往下說的時候,她有一點礙口的樣子,不過她還足說出來了,“現在是春天。春天,你明白麼?這是……春天的故事。”

齊康民忽地站起來了,他連聲說:“江雪,江雪,你聽我說。你別再來了,你再也不要來了。”

江雪眨了一下眼,說:“為什麼?”

齊康民遲疑了片刻,終於說:“不吉利。”

在“靜心湖”,任秋風居然碰上了苗青青。

任秋風是來做保健按摩的。前一段坐得久了,他的腰不太好,就定期來按一按。在二樓的拐彎處,當“靜心湖”的張總正陪他往前走的時候,他突然看見)O一個女人的背影。那女人在前邊走著,背影很熟悉,他多瞟了一眼。於是,張總就告訴他說,任董,來我們這兒的都不是一般人。你看見了,剛才那女的,是跟硬總一塊來的。接著,他又小聲說:“是硬總的鳥。”

任秋風正走著,突然站住了,他愣了一下,問:“鳥?啥意思?”張總很內行地笑著說,“鳥兒,就是情人。”任秋風聽了沒再吭聲。張總很識趣,也就不往下說了。快走到房間門口時,任秋風皺了一下眉,突然又問:“——那個硬,哪單位的?”張總說:“報社的老總,姓硬。”任秋風隨口說,“還有這個姓?”張總說,“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當他把任秋風安排進單間後,張總很乖巧地說:“任董,您是大佬,輕易不來。先喝點水,稍等,我去給你找一個最好的按摩師,掛頭牌的。”說完,就退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任秋風換了衣服,正在沙發上坐著看報紙,就聽見有人敲門。那聲音是從下邊響的,這誰呀?用腳敲門。任秋風有點不高興,說:“進來吧。”

不料,先進來的果然是一隻腳。那腳上穿著紅緞麵的繡花拖鞋,翹著,很張揚地伸進來,露著一節白白的小腿。爾後是聲音:“聽說來了一位任董,一個可以用錢擦屁股的主兒。我來認個門,見識見識。”

是苗青青。果然是苗青青。任秋風想,她的變化太大了,那一張嘴,都快“練”成下水道了。她穿一身大紅,臉上化著濃妝,頭發也燙成了波浪形,扭著水蛇腰,還戴一副墨鏡,叫人看著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