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4)(2 / 3)

苗青青放下電話,咬牙切齒地說:“王八蛋,差一點又上他的當!”

女人,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騙。

可女人又是最容易受騙的。女人看重的是形式,在她們眼裏,形式就是內容。所以,對於女人來說,話,就是開心的鑰匙。

可是,這把“鑰匙”又是不能出問題的。一旦出了問題,女人就什麼都不信了。所以,真,是“鑰匙”的底版,你必須真。縱是假的,也要以真做襯底,用真裹著的假,是最難識別的。特別是對於知識女性,除了“真”之外,還要講究方式方法,講究語言的藝術性,一把鑰匙開一把鎖。在這裏,說話就是開鎖的方式。對於女人來說,語言雖然是把萬能鑰匙,可這把萬能鑰匙的每根彈簧、每個關節,都是不能出問題的。假如有一個環扣錯了,那麼,一錯就是百錯。

女人又是最容易相互比較的。女人的心就是一杆秤。斤斤兩兩都稱得分毫不差。那體察,那品味,尤其細微,每一個細節,都是不會放過的。苗青青回過頭就想起男人的好處來了。男人從未欺騙過她,就是談戀愛的時候,男人也不耍花招。第一次見麵,男人就說:我是個軍人,常年不在家,你會很苦的。你要好好想想……也許,正是這一點打動了她。那時候,她還年輕,有很多幻想,不覺得那“苦”是真的苦。但是,男人沒有欺騙她。

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愧對男人。要說錯,千錯萬錯是她一個人的錯。男人頂天立地,尤其是他的大度,他的果決,讓她無地自容。是啊,盼了一年又一年,男人終於回來了,卻不屬於她……她怎能不悔呢?!

不管怎麼說,男人沒有傷過她,是她傷了男人。那麼,如果還能補救,如果還有一線希望,為什麼不再試試呢?

苗青青趴在床上,悔恨交集地哭了很久很久……爾後,她擦幹眼淚,在屋裏收拾了一陣,又去洗了把臉,化了淡妝,提著那隻收拾好的皮箱,出門了。

再次踏上那個台階,她發現,原有的商場已成了一個工地了,裏邊搭了一層一層的架子,電鋸嵫披啦啦地響著,正在緊鑼密鼓地裝修……這時,一個小夥子走上前來,先是立正,爾後端端正正地給她行了一個禮,說:“同誌,你找誰?”她說:“任秋風。”那小夥說:“找任總?您是——”苗青青說:“我是他愛人。”那小夥忙說:“噢,噢。請吧,任總在樓上。”說著,那小夥彎腰把她手裏的皮箱接過去,說:“我幫你提吧。”苗青青沒想到這小夥這麼懂禮貌,不由得生出很多感慨。

上了樓,當她來到任秋風辦公室的時候,隻見辦公室的門開著,裏邊卻沒有人。那小夥把皮箱放下,仍是很有禮貌地說:“請您稍等,我去叫一下任總。”說完,他退出去了。苗青青站在那裏,一下子就被牆上掛的那幅示意圖給吸引住了,這是何等的富麗堂皇啊!那樓的每一層,都有巧妙的布局,有著奇妙無窮的變化,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就像是個人間樂園……她正癡癡地看著,卻聽到有人咳嗽了一聲,說:“你怎麼……又來了?”

苗青青回過身來,看了看男人,男人瘦了,他仍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軍裝,頭發亂蓬蓬的,手上拿著一頂安全帽。她說:“我來,是想告訴你,在沒辦手續之前,你,還有一個家。你對這個家,是負有責任的。”

任秋風把安全帽放在桌上,皺了一下眉頭,又習慣性地看了一下表,說:“有什麼話,你說。我還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