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廈時,天已擦黑,燥熱的空氣中混雜著令人作嘔的汽油味,我捂著鼻子,在空空的站台上來回走了幾趟,希望能有一輛晚點的公車。但很顯然老天對於希望的定義是失望。旋了身,沿著被曬的滾燙的柏油路往前走,身邊不時有小車開過,灑下濃濃的汽油味,每到這時,我便捂著鼻子,憋死了也不敢呼吸。隻因那味道會讓我的腹內翻騰得生不如死。
手機響起時,我已經走過了一站路,嗯,加油,還有二站便可以搭到另一趟公車。
“米諾,下班了嗎?”
“下班了。”我邊走邊擦著額頭上的汗,這該死的天氣,怎麼就那麼熱呢?
“那我掛了。”
“好的。”
放置好手機,我再繼續往前走,背後的衣服已經因為汗水全貼在了身上。這種雪紡紗製成的衣服雖說穿在身上有那種飄逸的感覺,但是隻要稍稍有點汗卻會貼在身上很不舒服。隻是杜承宇卻很喜歡,他說,這樣看起來比較嫵媚,比較有女人味。
就在我翹首以待時,身後響起了車鳴聲。
“米諾,米諾。”
我回身,身後是一輛寶馬740,秦子路正探著腦袋朝我這邊喊。
“秦老板,什麼事?”我緊走了幾步,站在車前,微低了身子問他。
秦子路是我們公司的常年供應商,而很不巧的是,我,米諾,是花之錦紡織品有限公司的采購主辦,所以,當秦子路的車停在我身邊時,我想的不是他會不會順路送我一趟,而是貨是不是出了問題。
“上車,熱死了。”
我繞過一邊,上了副座,是的坐車我的首選是副座,因為我暈車曆害。車內空調打的得很低,突然的一冷一熱,我冷不住打了個抖。
“秦老板,你別跟我說,下周五的貨出不了,我可是訂好艙了。”
秦子路撩了眼瞪我,說實話那是一種極媚惑人的目光,秦子路本身就長得很是周正,同事心怡經常說,秦子路那雙眼啊,真的是勾魂眼。此刻秦子路用他那雙勾魂眼隨意的一撩,我便連連轉了眸子,不敢與他正視。別說我花心,要知道美男如同首飾,對女人的殺傷力是致命的。
“米諾,你可不可以別秦老板秦板的叫,叫得我跟個老頭似的,叫我秦子路。”
我嘿嘿的幹笑了幾聲,見他已經將車開了出去。連忙說道:“喂,我等車呢!”
“難道我這是馬不是車。”
“你還別說,你這真是馬,而且是寶馬。”
秦子路被我的話逗得哈哈大笑。末了冷不丁來句,“指路,這馬是新馬不識途。”
我將路名和小區名報了出來,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起了天。
“米諾,聽葉心怡說,洋鬼子網絡麵試給配助理了?”
“什麼助理啊,不過是那個洋鬼子派在我身邊的監視器罷了。”
“沒關係,我們啊,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我被秦子路的話再次逗笑,隻是真的有那簡單嗎?那個洋鬼子商場打拚了那麼多年,他會不懂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想到這,我說道:“秦子路,後麵的這兩票貨,回扣取消。”
“不用,我知道怎麼做。”
很快便到了,我不得不感歎這馬的神速,想著要不是秦子路我就算坐得上公車也還得走三站的路,“謝謝啊,秦子路。”
“不請我上去坐坐?”
我一下愣住了,但隨之便是秦子路得意的笑聲。等我回味過來時,他已經將車開遠,隻留下他爽朗的笑聲。
“米諾。”
我猛的回頭,杜承宇搖下車窗,“我去打球,晚飯我在爸媽那邊吃過了,你自己熱熱。”
“好的,我知道了。”看著車子駛出小區,我轉身往樓道走。
“米諾,我去跳舞了,菜在桌上,你自己熱熱吧。”
“行,媽你去吧。”
婆婆明涵玉有每天飯後去跳舞的習慣,而公公卻有飯後走一走的習慣。我盛了碗飯在餐桌邊坐定,打開食籠,青菜剩了幾根葉子在淺綠色的菜汁裏散著油膩的光,再看了眼其它的菜,我起身打開冰箱,拿出過年時從家裏帶來的黴豆腐隨便扒了幾口了事。洗好碗,關了門往對麵自己家走。是的,我們的房子就在公公婆婆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