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送葬者首領……”範傑森遲疑的說道。
“沒錯,就是他!我的這個朋友脾氣可並不是很好。你敢插手他的事,就要做好接受報複的準備!千尺樓恐怕要像那英雄膽一樣,變的沒落咯!”
“是吧?我可並不怕他呢!”
範傑森大義凜然的指著綠衣男子:“若不是薛勳退讓,就憑他們能夠在堂堂聖地之上為非作歹?英雄膽的人是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你要明白,我們千尺樓是不懼任何挑戰的!”
綠衣男子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從身邊的送葬者隊伍裏走了出來,對著朝他怒目而視的蘭德裏說道:“是不是很奇怪我會突然對付你們?”
“惡人行事,從來都是隨心所欲,有什麼好奇怪的!”
蘭德裏鄙夷的回道。
“不,不!小朋友,我可不是什麼惡人呢。”綠衣男子莞爾一笑,等到幾個孩子真正端詳他之後,才發現這個男人長的有多漂亮……“跟送葬者為伍,你還不算惡人?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親手宰了你們!你們誰都別想逃過!”
諾爾克頓咬牙切齒的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直欲將綠衣男子挫骨揚灰。
“又是盲目的仇恨啊……”男子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然後信手一招,幾條小魚便從海底被他拘到了手掌之中,隻見他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嘴裏模仿著海鳥咕咕的叫聲,等吸引到周圍海鳥的注意後,欣然將手中的小魚高高拋了起來,然後興高采烈的看著海鳥從空中優美的俯衝而下,爭相銜食:“看,它們得到了食物,是有多高興啊!”
“裝神弄鬼!”
諾爾克頓看著他那詭異的舉動,不禁更覺反感。
“小朋友,我且問你!”
綠衣男子倒也大度,沒有計較諾爾克頓的態度,柔和的問道:“你說,海鳥吃了魚,誰最高興,誰最難過呢?”
“明知故問,當然是海鳥高興,魚難過了!”
德克羅伊接嘴道。
“魚為什麼要難過,而海鳥又為什麼要高興呢?”男子把目光轉向了德克羅伊。
德克羅伊想都沒想,脫口說道:“魚變成了食物,所以難過,海鳥得到食物,肯定要高興!”
“是這樣嗎?”男子低著頭微微彎了一下嘴角:“那你告訴我,能說海鳥‘高興’魚,魚‘難過’食物嗎?”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嘛!”
德克羅伊有些費解的看了看範傑森,後者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你所說的海鳥‘高興’,魚‘難過’,這都是情緒,對吧?”綠衣男子自顧自的解釋了起來:“魚對於海鳥來說隻是普通的食物而已,在它的概念中,這是可有可無的,所以我們隻能說海鳥高興,而不能說海鳥‘高興’魚!而魚,它生活在海底,被我無端給打撈了上來,成為了鳥嘴中的食物,它可以難過,但也絕非是‘難過’食物!因為,情緒原本就是無對象的,它隻是虛渺無實的一種感情波動而已!”
“恕我愚鈍,你的‘高見’我還是不能理解!像你這樣詞窮的人,明明說話語無倫次,偏偏還要口若懸河的說教,真是不知所謂!”
德克羅伊冷嘲道。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
綠衣男子爽朗的拍掌讚道:“海族的姑娘都是像你這樣的嗎?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不幸!”
“我是不是牙尖嘴利跟你有什麼關係?你覺得對待一個存心要害自己的人,還需要保持禮儀,做淑女態嗎?”德克羅伊嬌怒的力叱著。
“是我不對,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好了。”綠衣男子優雅的做了個求饒狀,然後繼續說道:“魚是難過的,它同樣也是懷恨的。那麼,誰知道它現在最恨的是什麼嗎?是把它從安全舒適的海底打撈上來的我?是張開嘴奪取它珍貴生命的海鳥?抑或者,它更恨的是自己沒有處在食物鏈的最頂端?”
“它恨不恨自己的身份我不知道,但是你和那貪嘴的海鳥沒一個是好東西!”
德克羅伊憤怒的朝還在低空盤旋等待的海鳥揮了揮手,將其驚走後憤怒的說著。
“哦,既然如此,那麼被魚吃掉的蝦米該恨誰?被蝦米吃掉的浮遊動物又該恨誰?”
“天道往複,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界的規律,它們互相吞食來維持生態的平衡,沒有什麼不對,而你擅自幹涉,就是罪,就是惡!”
“那好,若是剛才範傑森沒有殺死那幾隻海獸,你們這些在它們眼中的食物是不是就該被吃掉?範傑森插手了這所謂的平衡,是不是也是罪,也是惡!?”綠衣男子的聲音突然提高,冷喝道:“今天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們明白什麼叫做規律!告訴我,既然你們不甘心淪為食物,那我們這些高高在上,處於巔峰的人能不能把你們當成獵物戲弄?你們又憑什麼來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