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七依言將‘不律’移到左手,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
李漢三見此,伸出兩根手指以靈氣凝結出一把黝黑的匕首,對著文七伸出的右手輕輕的一劃,就見在文七手掌之上慢慢的滲出一條血印,而後血跡漸漸溢出更多。文七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手掌之上的血,就聽到師尊此時喊道:“滴上去。”
將右手揚到‘不律’上方,文七漸漸握起手掌,就見一滴猩紅的血液慢慢的從文七掌縫中滑出,緩緩的落到‘不律’的筆體之上。那血液剛一觸筆體,就無聲無息的滲了進去,在筆體之上卻是看不到一點痕跡。而後,突然間,筆體之上紅光一閃,一團濃鬱的黑色靈氣頓時噴湧而出,轉眼間又如潮水退去般倏然消失。那筆體仍舊一動不動的與先前並無差異的躺在文七的手上。
“現在,拿起這支筆,再往紙上寫一字看看。”李漢三微笑著說道。
文七看了看右手掌縫間細小的傷痕,也不理問,便從左手上輕輕拿起筆,口中喃喃道:“不律,不律。”慢慢走到桌前,就欲下筆寫字忽然想到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看到筆端幹淨的筆毫,文七尷尬的吭了一聲,就欲放下筆去磨墨。
“我文修一脈不同尋常文者,我們執筆卻是不需要墨水的,以自身靈力彙入筆端,然後在紙上寫下來你想要寫的字。”就在文七剛要將筆放下時,李漢三輕輕的開口道。
文七抬頭看了一眼師尊,又再次將筆緊握,開始以文人執筆的姿勢準備去在這紙上寫字。就欲下筆之時,文七開始引導著自身靈力向著手指間湧去,靈氣湧到手指上後又順著筆身向著筆端的筆毫上彙聚,就見此時,原本平凡的筆體此時便忽然湧起黑雲,一條一條模糊的蛟龍在黑雲之間穿梭,發出一聲聲低低的吟叫聲。文七站直身體,手腕間微微使力,筆端的毫毛散發著一股股猶如黑寶石般的光芒印在了紙上。此時的文七,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之上滲出汗水,手臂之上也是青筋暴起。但見文七手腕一移,筆毫在紙上微微一轉,忍著一口氣快速的在紙上書寫著。就在文七寫完最後一筆之時,右手突然毫無征兆的將‘不律’扔在桌上,整個身體噔噔的往後退了數步,滿臉的蒼白。落在桌上的‘不律’的筆體異象此時也消失不見,筆端毫毛之上黑寶石的光芒也一去不返,此時的‘不律’儼然一隻平凡的毛筆躺在桌麵之上。
“往日,我也曾見到一些文修大能執筆。從其筆端之上能幻化出萬千異獸在其身邊起舞,莫不跟實體一般的存在,若是在對戰之時,莫不也是極大的助力。而你以通透兩層修為竟能幻化出微弱蛟龍,寫下一字,已屬不易。文修之人執修筆以靈力寫字最為耗費,你寫下一字已出乎我的意料,有此狀況也是正常,不用擔心。”李漢三看著文七蒼白的臉,一臉欣慰的說。
“弟子明白,那師傅你呢,你若是執筆?”文七充滿好奇的問。
“我?我已不執筆太久了。”李漢三微微一歎,開口說。
李漢三說著就看向桌上文七寫下的字,隻見在桌上白紙間,一個‘文’字躍然紙上。李漢三觀此字,從一筆一劃中細細的看,忽然腦中就展現出一道羸弱的少年身影,那身影在一望無際的荒漠中行進,頭頂驕陽正裂,身周狂風大作。少年身子顫抖著低頭在風沙中蹣跚前行,身後,是一條延伸至沙漠深處的足跡,而在這少年的前方,風沙正猛,驕陽更裂。少年抬頭看著前方的狂沙,握緊自己的雙拳,一步一個腳印的行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