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璘轉頭望向一直握著自己肩膀的海山。海山將手移開,尷尬地笑著走向謜。
“理應如此,不過出了點事情。”
“何出此言?益智禮普化王承諾擁立殿下繼承皇位嗎?”
“嗯,沒錯。”
“但是益智禮普化王與殿下協商,非但不驅逐愛育黎拔力八達王,還要委其重權,甚至冊封其為下一任繼承人,對嗎?”
“哎呦喂,你這家夥還真是不一般啊。我都有點兒眼饞了。”
“倘若您答應了他,皇位很快便會落入愛育黎拔力八達王的手中。您現在若是為了收買他的忠心就寬宏大量地原諒了他,日後他定會背後捅刀。懷寧王殿下,請您相信微臣的話。現在不立刻將他處死的話……”
隻聽“唰”的一聲,刺向宋璘脖頸的刀劍封住了他的嘴巴。像尊石像一樣默默站在謜身後的武士揮刀抵上了他的脖子。海山聳肩道:
“你說的也許沒錯,可這家話太可怕,我實在動不了益智禮普化。”
宋璘猛地皺緊了眉頭,閃現於亂發間的冷厲眼神令他心頭一緊--那是一雙熟悉的眼神。很快他便認出武士,大驚失色道:
“王……潾?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宋璘一臉詫異地望著並排站立的謜和海山,他很快意識到,二人已經就前王的背叛達成了某種妥協。謜的佯裝驚訝,海山的隨聲附和,都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其實,就在謜跟在海山身後走進營帳的時候,宋璘便隱約覺察出了異常。擺在他麵前的隻有死路一條,他無路可逃。宋璘重新找回了往日的果敢,高高地揚起頭道:
“前王殿下,早知道殿下和綏靖侯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想方設法地讓殿下看到賢璦宅主慘死的模樣。隻要讓她出現在二人麵前,我就可以好好欣賞一場血雨腥風的爭奪戰了……”
刀刃緊緊逼向宋璘的脖頸,隻要再多說一句,他的脖子就會變成刀尖上的肉串。可他隻是遲疑了片刻,很快便又開口說道:
“如果殿下想擁有那個女人,就不要像上次一樣草草了事,而是要確確實實地殺掉王潾。可是如果那樣做,隻會招致她的憎惡。我雖然失去了我的女人,卻也得到了她的愛。可是殿下你,就像無比所預言的那樣,絕對無法從你愛的人那裏得到一點點的愛!”
潾的手蠢蠢欲動,就在刀尖將要隨著他的手離開宋璘的脖子畫出圓弧的時候,謜快速抓住他的手腕道:
“把刀放下,潾。這家夥挑釁的是我。他對我心懷怨恨。所以,應該由我親自做個了結。”
“可是……”
潾擔憂地瞥了一眼謜。謜看出了他的不安,衝他微微一笑。
“你說過的,不可因為一己私欲而濫施法度。身為君主,自不會忘記那句話。這家夥是離間我與父王的逆賊。處置逆賊就該用處置逆賊的辦法。”
潾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刀。謜瞟了一眼慘不忍睹的皮囊後,怒視宋璘道:
“我問你,珊在哪裏?你對她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