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上戰場建功立業！”別乞，我手裏的兵不能浪費在保護你這件事情上。總不能把女兒的屍體送到你父親手上吧？“我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我保證！”可惡，床兀兒！欽察族最優秀的勇士居然攔不住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子，還把她帶到了這裏。你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海山投降似的對著倔強的少女舉起了雙手，還一邊壞笑著去看床兀兒。床兀兒低垂著腦袋，別乞立刻幫他回答道：他欠了我一個人情。所以，我就讓他帶我來杭海。這樣我就可以說服海山大人讓我參戰了。”欠人情？我的萬夫長落魄到什麼地步了，居然向一個孩子伸手求助？”準確來說，是欠了我奴隸的人情。他的兒子燕鐵木兒差點在色楞格河下遊被熊殺死，是我的奴隸救了他。聽到奴隸這個詞，海山的視線再次投向了站在別乞身後的高個子男人。“嗬嗬。”海山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鼻音。他迅速伸出手，將屏障一般擋住奴隸大半張臉的頭發掀了起來。男人避閃不及，竟當著王子的麵不悅地皺起了眉頭。海山並沒有在意，而是仔細端詳著男人完全露出來的臉龐。他時不時地低哼一聲，嘴角也牽動起來。接著，他把男人的頭發按照原樣放了下來。放手之後，他打了個手勢招呼正在指揮伯克們捆綁刺客的脫脫過來。脫脫，帶他去我的宿營地。這家夥救了我和別乞，我要好好犒賞他才是。海山轉而又對別乞與床兀兒說道：你們二人跟我說說罷？違抗軍令一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要知道我的軍營也是有軍紀的。少女和床兀兒有些僵硬地愣在一邊，其他人全部遵從海山的命令前往山坡上的軍營。脫脫一行人漸行漸遠，小到隻能看到一個個的圓點。別乞直勾勾地望著遠去的奴隸。這時，海山猛地將她抱上馬背，二人一齊並肩同行。說說看，別乞，我的萬夫長欠你奴隸人情一事。那可愛的燕鐵木兒怎麼了？”那日我們前往貝加爾湖狩獵。萬夫長說，沉溺於狩獵會讓人忘記戰爭，強行將我們拖了回去。可那不過是些借口而已，他隻是不願照看我與燕鐵木兒罷了，所以才會把一個十歲大的孩子交給我。他將我們留在色楞格河邊後，便突然與獵手一同消失不見了。”胡說八道！床兀兒紅著臉低吼道。而海山隻是使了個眼色，示意別乞不必在意，叫她繼續說下去。別乞得意洋洋地抬起頭，鼻尖高聳直入雲霄。我們被丟在江邊，不知該往哪裏去。於是便坐下來準備泡些肉幹來吃，卻發現我那奴隸沒了蹤影。我慌慌張張跑去尋他，一時忘記了身後的燕鐵木兒。突然，我聽見一陣哀嚎--是燕鐵木兒因為恐慌而發出的哭喊聲。我急忙追隨這聲音跑了過去，隻見一頭大熊猛地抬起兩隻前爪，瞬間就要撲向燕鐵木兒，一口將那孩子吞下。萬夫長聽見慘叫聲也奔了過來，卻根本來不及出手施救。未等弓箭上弦，燕鐵木兒的腦袋就要被那雙大前爪給扯掉了。”這時，你那個消失不見的奴隸便衝了過去？他敏捷地跑上前幹掉了大熊，就像方才撂倒刺客與伯克時那樣？別乞自豪地點了點下巴。海山大人，當時我那奴隸並未攜帶任何武器！”你是說，他徒手幹掉了那隻大熊？他的拳頭看上去沒那麼強悍啊。”雖然不是徒手幹掉了大熊，不過他確實沒有攜帶武器。床兀兒插嘴道：那人一躍而起，一腳踢向大熊的下頜。他一邊將孩子攬護在懷裏，一邊從孩子腰間拔出小刀，敏捷而準確地刺向了大熊。若非習武多年，絕對不會有這般實力……”哼，就因為你那奴隸救了床兀兒的兒子，所以你就威脅他，讓他帶你去戰場嗎？真是荒唐！”我未曾威脅過他。見燕鐵木兒平安無事，萬夫長為了表示感謝，問我想要什麼，他說隻要是我想要的都會滿足我。我隻是說出了我想要的東西而已。”我是問那奴隸，不是問你。床兀兒按捺不住插嘴道。別乞回以嗤笑。所以你才會放任他逃跑嗎？按照成吉思汗時期的慣例，就算被處以死刑你也甘願，是嗎？果真如此的話那就應該乖乖受死才是！”我說要另外給你十名奴隸，可你就是不願意啊。”我那奴隸的價值可抵得過一百個普通奴隸。”等等！竟敢在王子眼皮底下爭執不休！海山皺著眉頭製止道。也就是說，你的奴隸在逃跑途中救了燕鐵木兒，床兀兒以此為代價對其出逃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發現逃跑的奴隸卻拒絕交還主人者當被處以死刑，你拿此舊例威脅床兀兒，床兀兒迫不得已才把你帶來這裏，是這樣嗎？”正是。”確是如此。別乞與床兀兒二人異口同聲道。你們所說的那名奴隸不是方才脫脫帶走的那個家夥嗎？倘若他已經在床兀兒的協助下成功脫逃，剛剛那個家夥又是誰啊？”我那奴隸並未逃走。”別乞拚命叫喊有熊出沒，那家夥就又返回來救人了。海山隻覺得荒唐，笑得眉毛都皺成了一團。逃跑途中救了險些喪命的孩子，再次出逃又返回來救下了主人？真是個有趣的家夥。”他是個特別之人，海山大人。別乞的眼睛格外閃亮。直覺告訴海山，那個奴隸對她而言確是個特別之人。他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對我沒有一點愛慕之心，原來是有理由的啊。所以才會將他帶到這裏嗎？”如果我在戰鬥中陷入危險，他會出手幫我的。”天呐！戰士攜保護自己的奴隸一同出征，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之所以如此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戰死，都是因為相信那個家夥嗎？了不起啊，了不起，別乞！海山笑吟吟地說道。別乞從他的這番話裏聽出了幾分嘲諷的味道，因為羞恥心而漲紅了臉。海山望著一臉憤怒咬牙切齒的別乞，安撫似的溫柔問道：那家夥叫什麼名字啊，別乞？”由速卜。”由速卜？這是他的本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