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後再來。”
“不必!你若有重要的事情,就現在說吧。到這邊坐。”
謜眼裏流露出的戲謔之色讓她覺得憤怒。她淩亂的頭發和衣衫,別人一眼就能看出剛才他們做了些什麼。竟然讓衣衫不整的妻子就這樣暴露在別的男人麵前!這本身也是他作為丈夫的恥辱。
“坐,潾!不是說有重要的事麼。”
看到潾猶豫不決,踟躕著是否要進來,謜用威嚴的語氣催促道。潾走進房間,坐在他旁邊,雙眼低垂。謜知道此刻他的這個朋友很不舒服,也很生氣。他不是故意製造這種場麵的,真的是有要緊事。至於他抱著也速真,純粹是和夢境有關,實屬偶然。但潾越是抗拒,謜就越想惹怒他,這種想法促使他搞了這樣一個惡作劇。
“這場麵好像在哪裏見過啊!”
他馬上想起來了。上次返回開京,去無比的殿閣找父王的時候,當時的自己正如現在的潾一般。他既輕蔑又嘲笑他--自己的父親,一個縱情聲色的雄性動物。
“潾,我看起來也是那樣嗎?”
他在心裏自問,自然不會有人回答他。潾仍然看著桌子,沉著而認真地等著傾聽世子所說的重要事情。在潾的臉上,謜找不出一絲輕蔑的神色,反而似乎能理解一切,甘願忍受一切。
“我竟然和這個世界上最不想跟他相像的人一模一樣。越是討厭誰,越是像誰,看來這句話是真的啊。”
謜心裏微苦,癟起了嘴。
“本想一遍吃飯一邊說的,但你也看到了,房間有點亂。我們談完之後再吃早飯吧。”
謜擠了擠眼睛,看了看床的方向,但潾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謜驚訝於他的沉著,漸漸感覺無趣,聳了聳肩。
“你今天去江華吧。”
潾的眉毛稍微動了一下。他盯著謜,似乎想讓他說得更具體一些。
“嶽父離世一百多天了。雖說現在遲了些時日,既然女婿回不去,小兒子也應該回去一趟才是。回去好好安慰一下西原候夫人和玬兒。”
“如果是為這件事,不回去也可以。益陽候和瑞興候兩位哥哥都在。”
此時西原候的葬禮已經辦完了。按照佛教慣例,雖然喪事時間有些長,但百日也就結束了。更何況現在正是和哈丹賊的作戰時期,服喪期不能過長。未能給父親送終,潾深感自責和惋惜,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他覺得沒有理由非要離開世子身邊不。謜搖了搖頭。
“重點來了--我曾向皇帝提過高麗百姓糧食不足,飽受艱難,向他請求救濟,你還記得嗎?皇帝陛下決定送我們十萬石江南米,由海道萬戶黃興等人負責運送。你先去江華,通知父王救濟米到達的日期,然後看看這些米會落在誰手裏。”
“這是讓我去監督米的分配?”
“不,就去看著就行了。”
這次明顯可以看出,潾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