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璘的眉毛向內攢成一團,眼睛眯成一條長長的細線,斷斷續續地來回移動,像是在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不一會兒又慢慢回複之前的模樣。見堂兄一臉不安地吞咽口水,宋璘嗤笑似地撇了撇嘴角。
“倘若世子那邊已經知道了實情,又豈會置之不理,放任不管呢?自打您放走那個少年之後,我們便再也沒有過集會,圍獵奪命計劃落空以後,不也相安無事嗎?集會之時我們並未說過任何危險言論,偽造的弓箭也已經全部處理完畢,製造弓箭的弓矢匠也已消失不見。就連寧仁伯家的百戲表演也已經中斷,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世子取消了狩獵賭約,就在狩獵開始之前!就算我此前追趕的那個少年並非打探弓矢匠的公子,也要先確認一下世子對此事已經知道了幾分才行。不然我們無法再去謀劃其他事情。稍有不慎,我們都得死。”
“好。那您先找尋那個長得像丫頭一樣的公子罷。抓到之後再逼問他,他是不是世子和王潾的走狗,我們的事他已經調查到什麼程度,還有世子那邊已經知道了多少。”
“可是,要如何行事才好?”
“不是有那兩個鐵洞流氓嗎?讓他們去找,就是把開京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
“如果把他們放了,他們又躲起來該怎麼辦?光是抓住他們就要花費不少時間。”
“你不會利用結巴生病的老娘嗎?這種事也要我一一說明才行嗎?”
宋璘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宋邦英現在就像個挨師傅罵的學生,他聽了宋璘的話,心頭一緊,點了點頭。處理完眼前事,宋璘的手隔著玉芙蓉穿著的睡袍,撫上了她的身。宋邦英皺著一張臉,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見堂哥如此沒有眼力見兒,依然坐在那裏巋然不動,宋璘又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您還有話要說嗎?”
“平州有人來報。世子罷免了崔世延和陶成器,命其告老還鄉。”
宋璘緩緩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白了眼宋邦英。
“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現在才說?您明明知道如果那些宦官離開了王宮,事情該有多難辦。”
“還有一事。實屬意料之外。”
“您請說。”
“聽聞王室欲立王瑛之女為世子妃,即刻將其送回了開京。”
“什麼?可是公主的決議?”
“世子早就對那王瑛之女有意。兒子喜歡,當娘的又能怎麼辦。”
“噗,我還以為他就是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呢。”
“這一點兒都不好笑。妹妹成了世子妃,這王琠還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嗎?倘若他站到世子的隊伍中去,我們就玩兒完了。比起世子和王潾,我們是不是應該先處理王琠?”
“哥,您應該倒過來想才是。如果王琠的妹妹成了世子妃,那我們就可以利用她,輕而易舉地除掉世子啊。凡事要往好處想,變被動為主動,將劣勢轉化成機會才性,這點尤為重要。還是先處理寧仁伯那邊為妙。”
“事情現在進展如何?不能與我說嗎?”
“您還是去找那位四處打探弓箭的公子罷。寧仁伯這邊,她會看著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