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感受到的是，我們現在根本幫不了那些人。表露感情與否並不重要。”
潾幹巴巴地回應道，讓珊仿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隻能望著潾，默默地搖了搖頭。
“你錯了，潾！一個人生氣了會叫，傷心了會哭，開心了會笑。你看那女孩兒，流淚就證明她在哭啊。仁者愛人，就算禍事降臨到別人而不是自己頭上，也應當感同身受才對。麵對這種發指行徑卻麻木不仁的人，沒有資格告誡謜要愛民如子。就算你不曾搶占別人的田地與奴婢，也從未接受別人的賄賂和請求，這也遠遠不夠！謜的身邊需要一個真正的人，一個有悲憫之心的人，而不是你這種冷血鬼。”
潾垂下眼淡淡地笑了。珊還在斟酌這笑容表示讚同還是嘲笑的時候，潾已低聲說道：
“關鍵是要找出縮減貢女數量的辦法。悲憫心若能解決問題自然是好，但如果悲憫一下會給邸下帶來麻煩，我會欣然丟棄。在這裏又哭又鬧的，有你一個就夠了。”
潾踢了踢馬肚子，就這麼把氣得瞠目結舌的珊留在原地。珊對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偽君子”，但潾卻事不關己似的淡定遠去。她憋著一肚子火，沒有跟上去，轉而直接回了自己家。就在那天，奶娘說看到有人翻牆進來，驚動了整個寧府。
“反正一點都不像他。雖然他一直都很冷靜，但也不是個麻木之人啊。那天他那麼殘忍，簡直跟忽赤沒什麼兩樣，所以我才發的火。現在仔細想來，著實有些奇怪。”
“那麼，那位好友之前是在乎小姐的嗎？”
飛燕小心翼翼地問道，喉嚨又上下一動。聽她這麼一問，珊哈哈大笑，讓飛燕摸不著頭。
“在乎我？你說潾嗎？他可是一見麵就要扭斷我手腕的人！說什麼不老實回答問題就刺穿我的喉嚨，那可不像開玩笑。承認我是他朋友的那天，我的下巴還被他攥著，差點都被擰青了，現在也是成天拿木劍敲打我。”
“天哪！這人可不是一般的惡毒。”
飛燕尖叫著蜷縮起身子。聽到“惡毒”這個詞，珊沒好氣地反駁道：
“那會兒我無力反擊，被他敲打也是因為功夫太差了。當我陷入危險的時候，三次都是他伸出援手。有一次我用拳頭揍得他嘴都破了，他還說可以繼續打到我消氣為止。”
“揮拳？小姐您嗎？”
飛燕驚訝地嘴都合不上，珊無視她如此大驚小怪，毫不猶豫地說道：
“所以，不了解情況就不要隨便說人家惡毒。”
看到小姐如此維護自己的朋友，方才隱約的猜測大概八九不離十。飛燕沒忍住好奇，接著問道：
“小姐，您和那位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會不會莫名覺得不安？有時不經意和他對視，心裏就咯噔一聲沉了下去？”
“……偶爾吧。”
“所以，為了不看他故意把視線轉移開，卻又不知不覺地再次偷看他？”
“……可能有過吧。”
“看著他的時候，一顆心就像車軲轆在砂地上顛簸一樣怦怦跳個不停。”
“……差不多是這樣。”
“深呼吸也沒用，總是覺得喘不過氣，胸口悶悶的。”
“就算是吧……和我說的事情有關係嗎？現在的問題是，潾真的有點奇怪。”
“就是這個！”
飛燕開心得手掌一拍。
“小姐在那人身邊總是心跳加速，覺得有些別扭。那位肯定也是因為小姐在身邊才這樣的。明明很在意小姐卻要強忍著不想讓您看出來，所以才會和平時不太一樣。”
珊眉頭一皺，潾真的也像她一樣，會因為不安分的心跳而感到憋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