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貞和宮主和王兄，還有你們一家人的周全。其中，也包括你兄長。”
“……！”
“我知道你身邊都是仇視我的人，執意選擇守護我，這對你而言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決定。而我終究無法放開你，所以未來恐怕會更讓你為難。我雖然不能消除你的痛苦，但是會盡我所能幫你減輕。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邸下的，所以……”
“我懂。所以你就像現在這樣行事吧，以後的事由我來承擔。還有，關於珊的事情……”
潾的心裏又是一驚。難道邸下已經察覺那件事她父親也牽連其中了嗎？謜本來就聰慧過人，並不是沒有那種可能。潾緊張到不自覺得咽了咽口水。
“……你可知，那家夥居然在自己的莊舍大展拳腳，所作所為比王還有道？”
“臣不知。”
潾舒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肯定與暗殺世子未遂的事件無關。
“被她父親那樣的宗室貴族奪去土地，差點淪為奴婢的人流亡到她的莊園，她便來者不拒，將自己的土地和房屋交與那些人管理。非但如此，她還收留了不少為躲避地方別監橫征暴斂流竄至此的人，不僅沒有把淪落為賤民的人報上賤籍[8]，而且還幫他們隱瞞身份，這樣的人多達數十戶。狩獵時我在她的莊舍外遇到一個孩子，從他口中得知了這件事，後來還暗中調查好幾個月才打探清楚。”
天啊，潾暗自咬緊了牙關。
“雖然犯的大罪免不了重刑，但起因卻是她為人善良，看到良民委屈受冤就動了惻隱之心。所以……”
“我明白，所以我打算恢複那些流亡者的良民身份。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此事敗露而責罰她了。”
“辯正都監[9]因疏於執法已被撤掉，如果想恢複他們的身份，隻能先追查清楚占地豪強犯下的罪行。”
“那麼珊收留了流亡者，自然也會受到牽連。我希望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這件事。”
“您是讓我偽造戶籍嗎？這麼做不合法度。”
“想想吧，潾！為了整頓不義之舉而設立的辨正都監都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如果我現在就有能力整治豪族的暴行，何樂而不為呢？為大不義舍小義，權宜變通一下又有何妨。待我繼承王位之後，一定會徹底地修正這些謬誤，所以你先暗中幫助珊吧。我去大都這段時間，即使她陷入困境我也幫不上忙了，不是麼。”
“臣明白。”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複，謜的唇邊露出了微笑。
“謝謝你答應我。讓你去做這樣的事情，對不住了。我知道你對珊抱有成見。”
“也不是……”
“但她是我珍視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們兩人也能友好相處。若論我行我素忤逆父願，我們三個不是半斤八兩麼？”
謜對這個“誌同道合”很滿意，抖著肩膀噗嗤笑了出來。潾聽畢也捫心自問：自己對珊是不是太嚴厲了？連一旁的世子邸下都說自己對她有成見。想到這裏，他也隻好跟著苦澀一笑。
“不過啊，潾……”
世子止住笑容，停頓了片刻後問道：
“……珊為何沒來？如果現在見不到她，可能要很久以後才能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