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你教我箭藝。”
與此同時潾再次將箭搭在弦上,舉起了弓。聽到珊道謝,他手上的動作略頓了頓,隨即冷靜地把箭射了出去,並沒有回頭,隻是回應道:
“還是感謝邸下罷。”
“即使你不說,我也會為謜拚盡全力。無獨有偶,我也會拳法劍術,蒙語畏兀兒語也不在話下,可與這裏的人匹敵。”
“你能為邸下做的……”
潾正要拿第三支箭,回過身看著她冷冷地說道:
“……就是把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來。那日醉月樓裏都有何人?聊了些什麼?你又為何被人追趕逃竄?”
他真的對自家兄長參與集會一無所知?還是在試探我?珊目前還參不透他的想法,索性保持沉默,飛速在腦海裏分析:如果潾和自家兄長是一夥,也便等同於和父親沆瀣一氣。若是同夥,他必知道醉月樓集會的來龍去脈,卻一再追問,當中恐另有隱情,會是什麼呢?自己既已成為世子的朋友,他何以至今都未向父親告發?
潾慢慢地走向她。
“我知道兄長那天去了醉月樓,和他見麵的都有何人?”
當日王琠也在醉月樓,是哪一個呢?她隻是在門外偷聽,並沒有親眼見到集會者。雖然拚命回想父親以外的人的聲音,但是記憶卻十分模糊。除了父親寧仁伯,她還聽到兩三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或許王琠就是其中之一。在珊陷入沉思的時候,潾已經走到跟前。
“和我兄長在一起的那些人裏麵,有與你關係親近之人罷?”
聽到潾的低語,珊倏地瞪大了眼睛。聰明如她,自然明白這是試探她的陷阱,不能中計。
“如果我知道些許內情,但凡對謜有所助益,我自然會說出來。”
避開潾想要一探究竟的目光,珊撞開他的肩膀往射台走去。她拿起弓箭,用更加堅定的語氣強調:
“並非告訴你,而是親自告訴謜。”
弓箭嗖的一聲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後擊中箭靶邊緣。珊緩緩放下手臂,潾已走到她旁邊,第三次舉弓搭箭。離弦的箭迅疾飛出,他在一旁輕聲說道:
“不可隨隨便便直呼邸下諱名。”
“世子邸下不是親口說,可以直呼他的名字麼,王潾公子?公子當時就在我身邊,不也聽到了?”
居然振振有詞,潾轉頭看著她。珊故意杏眼圓睜,巧笑嫣然,似乎故意激怒他。潾無奈地砸砸嘴,輕輕搖頭,拿起第四支箭,全神貫注地盯著箭靶,屏住呼吸。珊想從旁幹擾,突然問道:
“不過,為何此處什麼人都沒有?其他人也罷了,隻是謜去哪兒了?”
嗖的一聲,離弦的箭飛了出去,與之前三支一樣,正中靶心。
“無可奉告。”
潾冷冷作答,把弓袋裏最後一支箭取了出來。
他拉動弓弦的那隻手如此纖細……珊心想。隨後,她也將手探進弓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