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驚詫地向突然出手的潾望去。
“怎麼回事?怎麼又冒出來一個?”
大鼻孔嚷嚷著轉過頭,一臉凶相。突然闖入的這個少年,出手可不像市井那些混混流氓,就連站姿也不一樣,一看就是受過武館訓練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兩人驚慌失措。
“我說呢,自己一個小毛孩就敢多管閑事,原來還有同夥!有靠山才敢如此放肆!”
“有,有,靠,靠山才……”
“裝作單槍匹馬騙我們兄弟放鬆警惕然後從背後捅我們一刀?小王八羔子!”
“偷,偷襲我們,王八,王八羔……”
大鼻孔和結巴嘴上還在逞強,裝作一場正式比武被攪局吃了虧一般,一個嚷嚷指責,一個跟著起哄。但少年對潾突然插手也表示不滿,甚至比兩個混混還介意,狠狠地瞪了潾一眼。
“不管你是誰,都應該知道莫管他人瓦上霜的道理吧?別多管閑事,忙你的去。”
“我隻不過是看到有人以多欺少,這才出手讓你們的比試更加公平啊。”
接話的人不是潾,而是正從巷子口緩緩走來的謜。大鼻孔看著他,一臉鄙夷狀,仿佛捕蟬的螳螂在抱怨黃雀怎麼一個接一個的沒完沒了。
“你跟他們也是一夥的?怎麼,要一起上嗎,三個小屁孩?”
“不,我隻是旁觀者。現在二打二,公平地結束這場比試吧。”
謜一臉泰然麵帶笑意地說道。大鼻孔簡直不敢置信,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心底一陣抽搐--這局麵太荒唐了,威風凜凜站在那邊的小子,已經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了,這邊自稱旁觀者的小子笑裏藏刀,也讓人惴惴不安。但這會兒已經騎虎難下,如果在不到自己一半大的小毛孩麵前退縮,傳出去不知道上的兄弟會怎樣笑話呢!想到這兒,大鼻孔心下一橫,幹脆表現得更強勢些,他戳了一下旁邊的結巴,朝結巴使了個眼色。
“臉皮真夠厚的,居然還帶人旁觀?”
“居,居,居然帶人旁,旁,旁觀……”
“你,長得跟丫頭片子似的,出來挑釁我們現在又害怕了吧?躲到同伴後麵,真是個慫貨!”
“什麼同伴?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他們!”
少年一聽大鼻孔這話就炸了,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潾,準備衝上去。剛向前邁出半步,大鼻孔迅雷不及掩耳,伸出一條胳膊來,手裏攥著個什麼東西寒光閃閃。
“退後!”
潾迅速抓住少年的肩膀,把他向後一推,另一隻手準確抓住大鼻孔的手腕,擰斷了他整條胳膊,再借著這條胳膊的支撐向上一躍,狠狠一腳踢到正衝過來的結巴手上。兩個混混手中的小刀哐當一下全掉到地上,剛才還凶神惡煞的兩人隻能各自護住受傷的手腕和胳膊,後退好幾步,狼狽至極。
大鼻孔在心裏暗暗盤算:雖然不知道這三個小崽子是不是一夥的,但要繼續這麼打下去,肯定沒有好下場。他跟結巴兄弟倆橫行霸道多次鬥毆,即便規模都不算大,但他們完全能夠審時度勢,迅速判斷對手的實力,然後決定是否繼續作戰。這兩場比試下來已經吃了不少暗虧,此時不溜,更待何時?他把結巴推到一邊,悄悄怕向小巷外麵,結果一不小心撞上了站在巷口的謜。
“比試結束了?誰勝誰負很明顯啊。”
謜調侃中帶著挑釁。大鼻孔顫抖著從地上撐起來,連頭發絲都在抖動,本來就引人注目的大鼻孔張得更加誇張,倏忽又緩緩地恢複如初。但是,他腳下並沒有停。
“我是鐵洞火拳介元,跟一群小孩打打鬧鬧也太跌份兒了。本該狀告你們妨礙公差,但今天先到此為止吧,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一群娘娘腔,生得淨皮白麵的,兩條腿竹竿兒似的,看著都不穩,一看就是貼燒餅讓人騎的主兒!”
大鼻孔最後一句話音剛落,兩個混混已經逃之夭夭了。潾本想追上去,世子揮手製止,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無賴還有名號?自報家門是為了方便我們下次找上門去再教訓他們嗎?愚蠢至極!”
“鷹坊剝削壓榨百姓不是一兩天了,在好多人眼裏可是肥差,趨之若鶩的。偏偏在這個時候,這種無賴也出來趁火打劫,弄不好百姓的抱怨可要指向王室啊,邸……”
想到還有第三人在場,潾及時收口,沒有對世子使用尊稱,含糊不清地說完了這句話。潾回過頭望向少年,剛才為了防止少年被大鼻孔的刀刺傷,他一把推開了少年,這孩子順勢就撞到了牆上,現在倒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
“沒事吧?”
潾伸出手想要扶他站起來,但對方冷冷地拒絕了。
“別碰我!”
少年撣了撣身上的灰,自己站了起來,潾尷尬地收回了手。望著潾和走過來的謜,少年皺了眉頭。
“你們到底是誰?為何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