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我們之間無關愛情(三)
我在這裏已經三個月了,大哥哥隻來過一次,問我好不好,我說好,他和楓沒說幾句就離開了,留給我一隻鴿子,告訴我要想回去,把鴿子放了,大哥哥就會來接我。
我想說我不想回去了,我看著楓笑,楓很溫柔的看著我,因為他我有了力量。
在這裏,我知道我活的是自己,和我在一起的楓,也不再孤獨,也不再寂寞,他可以不用自己再在這紅火的林中,孤單的彈那憂傷的曲調了。
我也不會,在有身體和靈魂分開感受世界的感覺了。
我問過他,一直不出這林子嗎?
他問我寂寞嗎?
我說有他就不寂寞。沒有他我就跑出去再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威脅他,一刻也不許離開,離開也要帶上我。
他笑著把我摟在懷裏,告訴我他從來不願離開我,如果離開了,一定是他不願意的。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因為他話裏的不舍,還有淡淡的憂傷。
最近他不再教我彈琴了,隻是讓我聽他彈,然後隻是簡單的指導。
我問他是不是把我當神童了。
他告訴我我已經將基本的技法學會了,剩下的就是曲由心生了,隻有心中有情,才會彈出動聽的曲子。
我笑他,怎麼也會說真麼俗氣的話。
他笑著說,他本就是一俗人。
快入冬了,天氣涼了,火紅的葉子一片片的飛落。我想起了那句話,葉得離去,是樹得不挽留,還是風的追逐。
今天我決定讓他嚐嚐我的手藝,很早就起來,看他站在墓前。我突然有種要失去他的感覺,就怕他突然在我麵前消失,真怕啊,我不敢呼吸,怕他就這樣離去。
我做好飯叫他。
問他好吃嗎?
他說沒想到我的廚藝還真是不錯。我像孩子一樣的開心大笑。因為他喜歡,是真心的喜歡,我知道。
今天他給我彈了一首曲,我從沒聽過的曲子,其實是他第一次在我麵前彈,他彈的很入神,偶爾抬頭看看我。
我覺得他要和這片紅林融合在一起了,他才是精靈,守護這紅楓林的精靈,這葉要離去了,那他哪,別離開我,我的淚濕了他的衣。
在我不知不覺中,他把我抱在了懷裏。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箏玉,之所以叫箏玉,是因為這美玉竟然被雕出了古箏的形狀,甚至可以看到琴弦。我喜歡,隻有巴掌大,握在手裏卻是暖暖的,因為有他的體溫。
他告訴我,他不想離去。
我看到我眷戀的懷抱一點點下沉,我看到他紅潤的臉上有著美麗的微笑,我看到那嘴角觸目的紅,我看到,他眼中的不舍。
我哭了,嚎啕大哭,爸爸走的時候,我也沒有這麼哭,因為怕爸爸不安心的走。
可是他走了,我卻要更大聲的哭,就是讓他不安心,然後不走。
可是葉的離去,即使樹再挽留,也沒辦法改變風的追逐。
葉一片一片的飛舞著,更加醒目的紅,落到了他的身上,和他身上的紅衣融合在了一起。
落在了我的心裏,和我心裏流淌著的紅色液體融合了在一起。
我把他葬在了他鍾愛的墓旁,一樣的,一米見方,一節木樁,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