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空中揚揚灑灑的雪花帶來逼人的寒冷,即使在繁華的京城,也有一種說不出的肅殺和荒涼。
十一月末,紫軒閣主洛軺親自率人馬北上,包圍了中原第—武林世家莫家。
十二月初,紫軒閣人馬攻入莫府,為首的卻是一個紫衣女子,她手中的紫色短劍充斥著絕決的殺意,劍身揮灑出耀眼清麗的紫色光華,切入人體,揚起一片血色的霧氣,染紅了莫府的天空,也染紅了莫府上空的雪花,嫣紅的雪花分外美麗,它們紛飛翻轉,輕巧的落在莫府的房頂地麵在這樣一片妖嬈的紅色當中,兩道銀白的劍光騰空而起,發出淒厲的鳴叫,帶著絕望和悲痛,護住了莫府的最後一點潔白。持劍的兩人卻是一對少男少女,他們手中的劍吞吐著淩厲的鋒芒,紫軒閣人馬雖將他們團團圍起,卻前進不了半步。
瞳歌從莫家三少爺的手中抽出流影,雪亮而清澈的雙眸轉向牆角的白衣少年和紅衣少女,兩人的劍尖輕顫,吞吐不定,變幻莫測,劍招看似都是攻式,但揮出的劍卻在不經意間替對方擋住了所有空門,隻攻不守卻守得是滴水不漏,這樣奇特的劍法讓瞳歌都為之動容!她秀眉微蹙,手腕翻轉,流影揮灑出絕世的光華,帶著洞穿一切的力量揮向那兩道銀白的劍光。顯然是經驗不足,紅衣少女竟硬生生的接了這一劍,“當!”兩劍相交之際,少女的劍已短了一半,她死死的咬著嘴唇,白皙的小手上已滿是鮮血,卻仍舊握著這把斷劍。“姐姐!”白衣少年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獸,眉眼中滿是焦急和憤怒,他瘋了一般的舞著劍,想要將眼前打傷姐姐的女子斬個粉碎!瞳歌和兩人拆了幾招後露出驚愕的神色,這樣的劍法,莫非是《漠雪滄嵐》?當年莫氏夫婦就要靠著它,才打下了莫家的江山,但《漠雪滄嵐》隻在莫家長子新婚之日傳於兩位新人。數十年前莫家老爺突然遇害,莫老夫人悲痛欲絕,又看著兒孫隻留戀於聲色犬馬,幾天後竟服毒自盡,與莫老爺合葬於莫家墓園,從此,世上便再無這套劍法,如今,竟由一對姐弟使出!瞳歌心念如電,出手更為狠辣,這對姐弟經驗不足,內息尚弱,劍招領悟也欠缺了些,便應立刻誅殺,如若走脫,日後練成劍法,豈不成了紫軒閣的勁敵?瞳歌手下一緊,紫色光華將莫氏姐弟漸漸籠罩。流影劍勢莫測,舞出淩厲的劍花,帶著驚人的殺意當空斬下!竟是瞳歌必殺一技“碧海流花”!然而流影尚在半空時瞳歌忽然一顫,身體便向下墜去,力氣全無,接著是噬骨吞心的疼痛,全身每一個穴道都似被蟲蟻撕咬,痛苦難擋!
該死……噬心散,竟在這時發作了,而每一次的發作都越來越痛苦,幾乎讓自己無法承受!可是現在……瞳歌銀牙一咬,流影劍光又起,然而劍勢,卻緩了很多,“嵐兒。”紅衣少女抓住弟弟的手腕,“跳!”待話音落地時,兩人已從三尺的圍牆中跳了出去!
“傳我命令,讓陌羽帶上人馬,務必格殺莫氏姐弟!”瞳歌光潔的額上滲出汗珠,她伸手去掏腰間的荷包,卻抓了個空!她竟忘了帶無色丹!“送我……回去……”
“歌兒?”睜開眼,是洛軺熟悉的麵容,他皺著眉,“怎麼這麼大意?”
“是,歌兒辦事不利,軺不要生氣好不好?”瞳歌目光如水,虛弱而溫柔,已看不出半點淩厲。
“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你已是我洛軺的妻子,你不能平安回來,便是你最大的失誤!”
“是。”瞳歌柔順的回答,“莫氏姐弟已派了陌羽,可我覺得還是我們親自去一趟較好。”
“公事先放著。”洛軺輕輕為瞳歌蓋上綿被,眼中泛出一絲內疚。三年前瞳歌若不是為他尋找遺傷血珠,又怎麼會身中絕毒,如今隻能靠著忘憂穀無色丹來壓製毒性?
“我們還是去看看的好。”瞳歌柔聲說道。
“哦?他們隻是十五六歲的少年罷了。”洛軺臉上的笑容優雅而溫和。
“可他們使的劍法,卻是《漠雪滄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