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外的風沙中湧動出一個黑點,映入木清碧色的雙眼,她微微拉緊了青衣,眯起眼睛,看著風沙中的黑點以不可思異的速度向穀口奔來,這是誰?竟然可以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擁有如此驚人的速度!不大功夫,她便看清了來人的輪廓,溫潤如玉的臉上有著柔和的線條,被風沙劃爛的錦衣卻絲毫不影響他軒昂的氣質,滿目的焦急和心疼掩蓋了目光深處的疲憊。“求見木清穀主!”
“我就是。”平靜而淡漠的聲音,“閣下是?”
“穀主救她!”洛軺看著眼前金發碧眼的西洋女子,雖略有遲疑,還是露出了臂中的女子,他懷中的紫衣女子麵上一片死氣,而咽喉上,赫然插著一根金針!
“金針封喉?”木清一怔,這個女子究竟怎麼了?需要用這樣絕決的方法封住最後一口氣息,來和死亡爭取時間,“進穀。”
忘憂穀雖處在大漠,但穀內卻是氣候宜人,蝶舞鶯飛,瞳歌被安置在一間精致的竹屋內。
“她怎麼會身中兩種巨毒?”木清皺眉,“斷腸草和噬心散並沒有相互抵製,反而提高了彼此的毒性。”
“那麼,穀主……”
“她中毒已有三日,斷腸草解起來已很是費力,若不是自身內力渾厚,又被金針封喉,七經八脈也及時被封了,她早就撐不了了,且噬心散傷穴殘身,噬心斷脈,乃是天下奇毒,更是絕毒的刑罰,世上無藥可醫,中者必死,我即使解了斷腸草之毒,她也隻能落下個慘死的下場,不如讓她現在走了罷。”
“無藥可醫?!什麼叫無藥可醫?!”洛軺如五雷轟頂,他抓著木清柔弱的肩膀,幾乎要把她生生搖碎。“況且醫者仁心,你怎麼能看著她死,怎麼能說出這麼殘忍的話?!”
“放手!”木清掙脫洛軺的雙手,低聲說道,“忘憂無心。”
“求你……”洛軺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如同一個垂死的老人,沒了半分力氣,“求你救她,洛軺會滿足穀主的一切要求。”
“我要的你辦不到,你能給我什麼?權力?財富?”木清冷笑,“她,我會盡力醫治,她手上那把劍,幫我拿下來。”淡漠的口吻,心,卻起了波瀾,這個女子的意誌竟到了如此的境界,即使經脈盡封,意識全無,她的手,還是緊緊的握著劍柄,甚至連握法都不曾改變!剛剛替她把脈時,曾試著取下它,費了全部的力氣,卻也是徒勞。
“歌兒累了,歇一會兒罷。”洛軺輕輕的俯下身,溫柔的在瞳歌耳邊說道,伸手,取下了流影,不費一絲力氣。
“她是你……愛人?”木清驚道,瞳歌全部的依托和防備,在這個男子麵前都輕如鴻羽,她毫無條件的信任他,把生死都托付給了他。
“下屬……”洛軺輕聲說道,“但很快就會是妻子了,劍已拿下,請穀主盡快為她醫治。”
妻子,是啊,付出在多,她都隻能是他的妻子,終究不會是他的愛人。
洛軺對她,隻是責任和需要。洛軺和淺釋之間,才是刻骨銘心的愛情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