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來到了忠勇侯府的正院“懷義堂”,聽聞這正堂的匾額還是當年太祖爺禦筆親題。
瑞娘來到正院門口,早有守門婆子過來請安。
“新少夫人,天色已晚。老夫人已經歇下了,還請少夫人回去歇息,明日一早再來請安吧。”
瑞娘不理,徑直往院中走去,連翹緊緊急跟在後麵。守門婆子不敢狠攔,隻好跑到前頭報信。
這正院不大,但院中兩棵槐樹遮天蔽日、莊嚴肅穆。六根烏木大柱立在正廳當中,中間高懸太祖禦筆“懷義堂”三個大字。
忠勇侯府的正堂不同於其他各院,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不過此刻堂中隻有名中年婦人端坐在東首的紫檀木椅子上,身穿沉香色撒花雲錦寬袖外褂,內襯烏青色襦裙。本是貴婦打扮,卻生的濃眉朗目,隱隱有股英氣。
她徑直喝著茶水,看到瑞娘進來也不起身,隻轉過頭來打量著瑞娘,濃眉微皺,麵沉似水。
“大夫人,這新少夫人執意要進來,我沒攔住。”守門婆子連忙請罪。
“沒事,你退下吧。”大夫人揮揮手。
婆子連忙跑出。
瑞娘抬腳進了正堂,聽見婆子稱呼,便知道端坐的中年女子是忠勇侯府的大夫人楊氏。
這楊氏本是當年老侯爺林忠國的同袍之女,嫁給林忠國長子沒多久後,丈夫便在戰場捐軀。年輕守寡,膝下隻有一個女兒林元真,已經出嫁。
這麼晚,她還在正堂沒有回房?
“大夫人。”瑞娘隻輕輕頷首。
“天晚了,你回去休息。有事明日一早再議。”楊夫人把杯子放下,皺著眉向瑞娘說道。
今日之事她也被蒙在鼓裏,連觀禮都沒讓她參加。直到剛剛才得知新娶的少夫人被獨自留在聽荷軒,那裏冬日人跡罕至,如何是新人能夠待的地方?
她隱隱覺得不妥,趕忙到正院一看究竟。正趕上新娘子前來興師問罪。她什麼都不清楚,讓她如何向這新娘子解釋?!
“大夫人,事情緊要,關乎瑞娘終身,您讓我如何休息得了呢?”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樣糟糕。”楊夫人勸慰道。
“是嗎?”瑞娘說著,徑自走到西首坐下,與武夫人麵向而視。
楊夫人想到了這瑞娘會發現事情不對,來到正堂要說法。卻沒有想到這新娘子不哭不鬧、不叫不嚷,隻靜靜地坐在那裏,含笑看著她。
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楊夫人不禁仔細打量著瑞娘。這女娘身穿大紅吉服,乍一看並不驚豔,但眉目舒朗,神態沉穩。尤其那雙眉毛不似尋常女子彎彎細細,卻又不粗陋,而是自然灑脫、神采飛揚,尤其引人注目。此刻前途未卜,她卻沒有一絲焦躁之氣,隻穩穩坐在那裏,等待對方的下一步動作。
瑞娘端起了茶杯,竟然和楊夫人聊起了天。
“我這一路走來,看這侯府之中,雖然也披紅掛彩,但卻顯得雜亂無章,人人麵色緊張,難道是老夫人病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