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謝冰融就從張夫人處得知了這個消息,當時驚得半晌竟說不出話來。一來,這樣的傻事恐怕哪個女子都不願去做;二來,謝冰雪近日因為常世子的事與謝冰玉已完全撕破臉,謝冰玉完全沒有理由幫她,而且還是做出這樣天大的讓步,換作誰都不會相信的。可謝冰玉居然就真的這樣做了。
花園裏,謝冰玉與謝冰融麵對麵坐在假山亭子裏,一臉的委屈,還不時以帕拭淚,看得出,對這樁事也是極不情願的,可又不得不為之。她的理由倒也充分:“母親都放下身段親自來求我這個庶女兒了,我還怎麼拒絕?況且,長姐與常世子的事,也早鬧得人皆盡知,若再不給她個台階下,她怎麼做人?更甭提她還經常為此尋死覓活,若真因此事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怎麼能安心嫁到永定王府家去當世子妃?如此種種,我再不情願也隻有答應了。”
謝冰融聽後,深信不疑,越發覺得沒有白疼謝冰玉這個庶妹,倒直為謝冰雪和母親臉紅起來,於是鄭重朝謝冰玉深深一揖道:“三妹,哥哥在此替母親和雪兒謝過了,日後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
謝冰玉忙把哥哥扶起,道:“哥哥這些年待我比兩個姐姐還要親,我做這點事難道還不應該嗎?如此,就請哥哥再幫我一個忙,到永定王府提前給世子通個話,就說這樁婚事的變動是我親口答應的,讓他務必答應下來;他若有疑問,也可親自來問我。”
謝冰融忙點頭答應,很快帶人去了。
謝冰玉直看著謝冰融走出園子,才扶了柳兒綠兒去了薈萃堂,把這件事跟李母說了。李母聽了,驚得差點沒從榻上摔下來,虧得秀珠眼疾手快才扶住了。李母穩住心神這才啐道:“白活了,都白活了這把年紀,竟不‘羞恥’二字怎麼寫!”
謝冰玉忙勸了一番,又把自己對謝冰融說的那番道理重新說了一遍,方道:“此事是玉兒自己答應的,老太太就不要生氣了;而且我也答應了母親,要親口來對老太太坦白此事,希望老太太能允許她派人到忠清王妃麵前知會一聲,同時轉達永定王府,看他家的意見如何;若他家同意了,此事便會皆大歡喜了。”
“皆大歡喜?”李母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的傻玉兒啊,你可知你退了這一大步將來要埋下多大的禍患嗎?雖然雪兒還不至於要加害你,可她畢竟是外麵公認的世子妃,你不過是個側室罷了,將來交不交中饋還不是她說了算?你往後又往哪裏說理去呢?”
謝冰玉倒是一臉淡然道:“就算長姐將來反悔,玉兒也認了,畢竟我不想因為自己幸福就讓長姐怨恨一輩子。”
“你呀,唉,讓我說你什麼好呢!”李母恨鐵不成鋼地狠戳了她的額頭一把,才歎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替你反悔,少不得依了她們,再狠狠敲打一番,好讓你將來日子好過些。其餘的,我也就隻能再多給你一成的陪嫁了!”說完,又是一通長籲短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