薈萃堂內,李母一臉陰沉地端坐在椅子上,張夫人及謝冰雪、謝冰欣坐在下首,其餘丫鬟婆子除李母的貼身侍女秀珠外,都被李母打發了出去,屋內氣氛越發顯得壓抑,謝冰雪的一雙玉手緊張地絞在一起一動不動,可見其內心極為緊張;謝冰欣更不用說,一直哭喪著一張臉,像是馬上就要崩潰般,讓人看了直想搖頭。
張夫人一臉平靜地坐著,眼神時不時地瞟向謝冰雪,用眼神示意她要鎮定,要挺住,一切有母親在,不會有事的。謝冰雪感受到了母親的鼓勵,才稍稍放鬆了些。
“三日期已到,說說吧,玉兒到底是誰推下水的?”李母率先打破沉寂,犀利地問。
張夫人慌忙離座起身回道:“老太太,媳婦已著人調查過了,玉兒當時確是被人失手碰下水的,但並非故意,據周圍人講,當時場麵有些擁擠,那丫頭挨著玉兒近,正轉身時不妨碰了玉兒一下,玉兒便落水了……”
“媳婦啊,你當我這個老太婆糊塗了吧?”李母冷笑道,“玉兒又不是棉花做的,怎至於碰一下就落下水去?別說我,就是說給任何一個人聽,也是不會相信的,我勸你還是把真相說出來吧,免得我費事!”
張夫人慌忙跪下重申道:“老太太,媳婦嫁入李家多年,從未敢騙老太太一句,此次也是句句屬實,老太太若不信,大可親自去查,媳婦絕無怨言!”
“哼,你是拿準了那日玉兒旁邊大半兒不是咱們自家人而是請來的客人,我不好再去問,所以才敢說此話吧!”李母沉下臉喝問道。
“媳婦不敢!此事若老太太覺得不便去查,媳婦可再想辦法請她們重新入府為客,到時一問便知!”
“算了,我懶得費這精神!”李母無奈地揮手歎口氣,又問,“你說的那個推玉兒的丫頭呢,可找到了?”
“找到了,乃是莊子上一名不起眼的丫頭名喚小草,當時恰逢莊子上的西瓜熟了,她一時貪玩求了來府裏送瓜的村民一並進府來的;說來也巧,咱們這邊擺宴,恰好需要西瓜消暑,我一時貪方便,就直接命她端了送給小姐們去嚐,沒承想就這麼會子功夫就出了這樣的大事,實在是媳婦之過,求老太太責罰。”
“嗬,理由倒是充分合理!”李母冷冷掃了張夫人一眼,又問,“那丫頭呢,可帶到了?”
“沒……沒有!”張夫人略略抬頭偷偷掃了李母一眼,見李母臉色微變,忙解釋道,“是這樣,媳婦差人去拿這丫頭時,沒想到這丫頭卻神智不清了,聽他父母說,打府裏一回去就成這樣了,大概也是因為失手推了府裏的小姐落水嚇得,所以……”
“荒唐!”李母拍案而起,厲聲道,“這世間哪有這樣湊巧的事!再說她好端端一個人,哪有說神智不清就能神智不清的,定是有人使了手腳,要麼就是裝的!”說到此,便命秀珠道,“你出去傳我的話,就說我說的,找幾個人跟著負責調查這起事的人一起到莊子上去瞧瞧,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瘋了還是裝的,要是發現半點偽裝,立即給我打個半死拖回來!”秀珠忙答應一聲,轉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