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夕陽的餘輝撒在乾心殿的上,頗添了一份貴氣。
禦書房內,皇帝正在案前批閱奏折,神情專注,絲毫未留意外麵的事。
“此時,茹心正坐在禦書房前的台階上,下巴搭在膝蓋上,眉頭緊鎖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因著禦書房附近閑雜人等不允許靠近,附近也就沒什麼人,以致一直沒有人看見他,直到一抹淡黃的身影緩緩向這邊走來:”七妹?你怎麼坐在這裏?“
茹心抬起頭來,先喚了一聲:”三哥哥。“隨後到:”原本是找父皇有事,可父皇他在批閱奏折,我不想打擾他,所以就沒有進去。“她說話時,不時的搓著那雙已經凍紅的小手。
”傻瓜。“三皇子輕斥了一聲,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外麵多冷,先進去吧,下次別再這樣了。“茹心”嗯“了一聲。他伸手理了理她被風吹拂微亂的發絲。
”參見父皇。“二人走進禦書房,請安。
皇上抬起頭,道了聲免禮,隨後望向二人,笑的慈愛:”你們來,有什麼事嗎?“
見茹心未答話,三皇子子宸答道:”兒臣本欲向父皇稟告關於臨端國使者的相關事宜,方才行至禦書房前恰巧碰到皇妹,便與她一同進了來。
皇上:“嗯。”了一聲,複問茹心:“前兩日聽工人說你身體不適,現在可好些了?”
茹心抬頭望向他,緩緩開口:“托父皇鴻福,很好。”她的語氣也是那般淡然,聽不出悲喜。子宸隻覺得她今日的話語不似往常那般隨意,對父皇的回話,甚至有一絲客套。
她卻恍若未覺,依舊說道:“兒臣今日來此,隻想詢問父皇,關於我師父的事,父皇不會想,就這麼算了吧。”
皇上也聽出了她的冷淡與疏離,於是說道:“當然不能,她畢竟也是是,也是淑寧的義妹,所以,朕打算追封她為長公主。”
茹心還是一樣的麵無表情,隻是她淡紫的眸中多了一絲冷意:“長公主麼,父皇以為這樣就可以補償她了?她已經死了,這還有什麼用嗎?”她的語氣中,不覺帶上了一絲嘲諷。
“茹心,”子宸出言阻止了她的嘲諷:“不要對父皇這樣放肆。”
茹心看了看他:“那好,父皇,我隻想告訴你,師父她,是不會原諒你的!”她丟下這句話後,跑了出去。
“茹心……”子宸追了出去。
禦書房中,隻留下皇帝一人,他望著茹心的背影,無奈的歎息,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茹心跑出禦書房後,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玉宜;“妹妹,你…”“我沒事。”茹心說道:“不過我師父死了,你母妃很滿意吧?她終於死了,你母妃一定很高興吧。”茹心眼中的寒意,在她淡紫的眼眸中顯得更甚,讓玉宜覺得麵前的她,變得好陌生。“茹心,我……”她卻未待玉宜答話,轉身走了。
子宸追上來後,隻看見站在那裏顯得不知所措的玉宜:“她的話你,別太放在心上。”與玉宜說完這一句後,他又匆匆追了上去。隻留下玉宜,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裏。
她跑出乾心殿,來到了一座亭中,子宸這時也追了上來。
她望向亭前的湖水,風吹起她的衣衫,讓她本就蒼白的麵龐更顯單薄,緩緩開口:“香雪海全部凋謝了,姑姑也走了,她們都離我而去了,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所以剛才才會對父皇那樣,放肆。”子宸沒有說話。“我隻是,不想,也不能讓師父就這樣…去了。”她轉身看向子宸,她的聲音雖小,卻滿是憂傷。子宸看著她,那樣的憂傷,原本不該屬於她的憂傷,隻覺得心疼。他走上前,輕輕地抱住她,仿佛會被大風吹倒的她。
“姑姑走了,師父不在了,就不會在有關心我的人了……”她用很小很小的聲音說著。“不會的。”子宸將她擁的更緊:“至少,還會有我,我會永遠在你身旁,保護你。”
雪花落送清風半空清風複送雪花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