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2)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不管你有沒有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這世界,原本就喜歡出其不意。

被掛斷電話後,大概在病房門外呆了將近半小時分鍾,阮恩才帶著那股依然心慌的感覺回到病房。顧任在看見女生臉龐的那一刻,不知怎麼就鬆了一口氣。他以為,他以為她走了,他以為他再次當了輸家。看女生一臉不鎮定的模樣坐在自己床邊,臉上明明白白西寫著失魂落魄。

將她的一縷劉海擄到半邊。

“怎麼了?這麼冷的天你也能出汗。”

阮恩聞言一把抹上額頭,才發現那裏不知何時竟有了薄汗。潛意識地恐懼,她希望她是聽錯了,感覺錯了,一定是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眼睛裏是掩飾不住的驚慌。顧任大概猜到剛剛那個電話是打給誰的,或者有什麼內容,他有些不忍心,還有些,心疼。幾乎是不假思索間,什麼都沒有想沒有顧忌,伸手扣住女生的後腦勺,一個淡淡的吻印在她的眉間。

然後病房的門,再次戲劇性地被打開。

在這場感情的博弈中,每個人都曾很用心地去思考過,究竟該怎樣去相處才算好。是彼此深愛,抑或是相互吞噬,那個出口,要怎樣才能找到。

顧西涼的突然出現,掀起了驚天駭浪。當然,這驚天駭浪恐怕隻是限於阮恩一個人,其餘的人都在瞬間隱藏好了一閃而過的驚訝。阮恩還未來得及收拾起那個吻帶來的驚慌,顧西涼挺拔的身影就映入她的眼。可是他的眼光,從進門那一刻,她看見他的那一刻,自始至終都沒有放在她身上。

倒是顧任有意無意地看阮恩一眼,再將目光對上自己的血脈兄弟——顧西涼,剛準備說什麼,對方卻率先發了話。

“不用看別人,沒有任何人,告訴我任何事。”

別人,別人,別人。

不可否認地,這兩個字像把刀,在一刹那戳進阮恩心髒裏最柔軟的地方,痛不欲生。明明昨天兩個人還擁抱著取暖,明明昨晚還抵死纏綿,此刻卻已是別人?

這還是顧任首次被人嗆來沒話說,他僵硬地扯起嘴角。

“不關阮阮的事,我隻是不想要你們擔心。”

阮阮。

難道你不知道,從你口中將這個名字叫出來,我會覺得很刺耳?顧西涼淡淡一笑,與周身的肅冷之氣成鮮明的對比。

“有什麼關係呢?再怎麼說你也是我大哥,你的健康原本就該在我的關心範圍。”

顧任也不可置否。“外公還不知道吧?”

翹腿坐在病床的另一邊,與阮恩相對,顧西涼忍著不看她,專注地將視線放在眼前男人的身上,很有耐心地回答對方的問題。

“當然不知道。”

幾個字完,又有些抑揚頓挫地往下道。

“我怎麼敢讓他老人家知道,他一向放心的,懂事又成熟的長孫,居然為了兒女私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他要是知道,肯定當場就氣急攻心,到時候真正進醫院的就該是外公了。”

一番話炸得阮恩神智不清,什麼意思?她真有些不懂了。

顧任下意識皺眉。

“我不懂你的意思。”

顧西涼不正麵回應,隻是稍稍側頭,叫了一遍身後不遠處的寧藍茵,然後對方捏著手裏才拿到的資料,在原地猶豫不決。

她有說不出來的震撼,一個人,為了自己喜歡的誰,竟真可以做到這種地步麼?是他太強勢,還是太多人不夠勇敢?又或者隻有這樣努力過了,以後才不至於讓自己遺憾?

見身後人不為所動,顧西涼微垂眼睫,有些咄咄逼人地又叫了一遍對方的名字。寧藍茵才鎮下心神,緩步走過,將手裏的一遝檢查報告遞給顧任。然後顧西涼成功地看見男人的臉色在瞬間變了。嗬,大哥,能欣賞到你這樣的表情,真不容易。

將手裏的資料一把甩到床頭,顧任眼眸裏有火。

“你調查我?!”

既然話已挑明,顧西涼不再繼續與對方周旋,他迅速站起身,神色恢複到剛進門時的冷漠,嘴唇輕啟,將所有人打入地獄。

“我不調查,怎麼知道一周一次的肝變抗體,其實是很普通的營養維生素?我不調查,又如何知道那所謂肝癌,隻是一場充滿心機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