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澳洲男孩報複性的惡作劇。
不該一般見識的,又不是小孩子了,但顧西涼在那一刻真的有了想發飆的衝動。腦子裏有片段閃過,顧任的臉,亦舒的臉,他的臉。
最後還是平靜下來,任阮恩一臉看神經病地表情拉著他走遠。
不知應該被稱為緣分還是孽緣,晚上用餐的時候,兩對的座位又挨著一起。年輕情侶好像和好了,女生不停地朝男生碗裏夾菜,男生好像也覺得下午對阮恩的行為太過唐突,便很有誠意的道歉。阮恩本來心裏還有點小疙瘩,一聽人家都道歉了,自己總不能小肚雞腸吧,所以也一笑泯恩仇,端起果汁與他們碰杯。男生叫Denny,女孩叫Grace,兩人還很不見外地給阮恩取外號,叫小小恩。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好小,本來東方人骨骼就不大,阮恩1米6的個子,卻隻有80多斤。再與挺拔的顧西涼並排站在一起,就更顯得小巧。一頓飯三人都吃得歡,還互換了電話號碼,唯獨顧西涼在一邊不言不語。
回到房間,阮恩差點被顧西涼莫名其妙的北極氣場凍傷,她想問原因,又害怕他會覺得自己企圖幹涉他的私生活,索性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二人沉默間,阮恩的手機卻一陣強過一陣地響起來,是首粵語歌,清靈的女聲在唱,“如你我可以最後於一起,你會知道我日夜想你。從不想多講,隻因不想累你。”
是Denny打的電話,叫他們一起去海邊散步,阮恩用手捂住聽筒詢問顧西涼的意見。不料得到的答案卻是“你想去就去。”
“那你呢?”
“休息。”
阮恩隻認為他是真的累了,也不想留在房間裏打擾他,索性就答應了Denny的邀請。夜晚的風有些大,她加了件外套和薄薄的圍巾,將中長的直發用發簪隨意地挽起一個結,正準備開門,卻被人很突兀的拉回來,吻個正著。
直到二人雙雙跌入柔軟的圓床,阮恩才發現顧西涼是在生氣。可是,為什麼?難不成吃醋了?
阮恩越想就覺得他是吃醋了,越想越開心,然後壓抑不住內心的喜悅,居然就這樣咯咯地笑出聲來。顧西涼半撐起身子,“笑什麼?”阮恩不回答,閉緊了嘴,卻依然掩飾不了唇角的笑意。顧西涼不否認,這突如其來的醋意其實是針對某個人的。他怎麼能忍受她與別的男人交往過密?縱然他很多時刻都清楚,眼前的人不是那個她,可就是接受不了。漠北說得對,他骨子裏其實是個很固執己見的人,認定什麼,就絕不放手。但這一刻,顧西涼發現她與某個人,也並不是那麼相像。比如身高,亦舒起碼高她半個頭。比如笑容,亦舒向來是很淡的,從不會有如此清脆的笑聲。
看吧,她猜測就會是這樣,有過再親密的行為過後,顧西涼依然是獨自安眠。阮恩睡不著了,就一個人回想顧西涼吃醋的神情,覺得好可愛。其實一點也不可愛,如果外人看了應該會覺得那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時刻,可在阮恩眼裏,那就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表情。
他是在乎自己的吧?一定是的。
想到這裏,阮恩就大起了膽子,悄悄地往顧西涼身邊靠。一點一點,直到自己與他的背部緊貼,感覺到一陣冰涼的體溫。正好顧西涼一個側身麵向阮恩的背部,手一搭就放在她的腰上。阮恩隻覺得身體裏閃過一陣電流,然後她像怕他又突然收手似的,匆匆往他胸膛靠。兩人就一直維持這個姿勢入睡,直到第二天太陽高照。
這次倒是顧西涼首先醒過來,感覺到懷裏有東西,低頭便看見阮恩的睡顏,兩腳還蜷縮成一團,像隻乖巧的貓咪,本來想把手抽開,卻又突然不忍心打擾她。而且他驚訝的發現,醒來有人在身邊的感覺,好像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