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無風,所以海麵之上水霧頗為濃重,隱約看去仙寂島好似一頭龐然巨獸悄然隱匿霧氣之中。
漸漸,旭日升起,隨著海鳥清脆長鳴,初陽穿透薄霧灑下了第一縷晨曦,映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現出了粼粼波光,和著還未散盡的水霧,望去頗有飄渺之感,美輪美奐有如仙境。
冷府的一座樓閣之上,伴隨著‘吱呀’響聲,一扇窗子被人推開,然後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探出頭來,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清晨極為新鮮的空氣,然後迎著晨光滿意的眯起雙眼,似乎頗為享受這清晨才有的的寧靜與安逸。
不消說,此人便是冷崢了。
因為昨夜的酒宴依然進行到很晚才結束,可人群盡散恐怕都已是醜時了,而且最近數日一直如此,吵吵鬧鬧極為心煩,以至於冷崢難有好眠。
冷崢收起享受神情,目光轉為凝重望向遠方,心中想道:“眼下仙寂島變異頻發,先是蘇家莫名其妙全部失蹤,然後島主宣稱延長出關,又幾乎將仙寂島大權盡數交予我們父子二人手中,還有那日在蒼龍墜附近見到的蒙麵女子和神秘高手則更為可疑,便是連自己的父親都大反常態,公然聚集島中長老供奉,這種種現象預示之下,看起來仙寂島用不了多久便要有大事發生.”
“崢兒!”
一個熟悉已極的聲音響起,原來是冷千秋到了,冷崢聞聲連忙回應道:“爹!”
雖然最近數日該比冷崢睡的還要晚,但冷千秋臉上卻毫無疲累之色,隻見他緩步走到冷崢身邊,道“昨晚赴宴的那些人爹爹還不能完全信任,為了以防隔牆有耳所以才以招待眾人為理由將你喝走,你可別生爹爹的氣啊。”冷千秋笑望了冷崢一眼,繼續道:“你有什麼重要事情現在和爹爹說吧?”
原來昨夜冷崢找到正在酒宴之中的冷千秋,想把在蒼龍墜的所見告知於他,可他卻說著什麼怠慢客人雲雲便將自己喝退出去,為此冷崢還生了好一會悶氣。
現在雖然弄清了緣由,可冷崢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太舒服的道:“爹爹大事要緊,孩兒哪敢叨擾,不過話說回來,您每日宴請長老供奉是不是在籌劃著什麼大事啊?”
冷千秋沉默了片刻,眼中神色幾經變幻後凝成了熾熱和興奮向著海麵遠遠望去,道:“的確!爹爹正在計劃著一件大事.”
“哦?是什麼事啊?”冷崢問道。
冷千秋眼光又恢複了平靜,轉頭看向冷崢,道:“崢兒,這件事你不用知道。”
“爹爹是要奪取島主之位吧!”冷崢目光炯炯言語之中似乎有些質問之意。
“崢兒!”冷千秋微有怒意,道:“我說過了,這些事你不用知道!你隻要知道,爹爹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你便是!”
“爹爹,恕孩兒頂撞,若你發動島變,即使有各位長老支持,但以島主之神通誰贏誰輸也未可知。況且就算你贏,一場大戰又要有多少人喪命,你說為我,可我求的從來就不是什麼萬人之上,我心中所求,不過是盡力修行而已。況且,我更不想讓爹爹用性命為賭注去換那個虛無的名銜.”
冷千秋望向冷崢,輕歎一聲道:“崢兒,爹爹本也想過陪著你們母子安穩一世,但你且想想,你娘身無修行難脫輪回,而你也終究會自成家業,可我已突破長生境界,你要我在你們離開之後做些什麼?當然你會說可以繼續修行以求升仙,但爹爹也同你說過左燼的故事吧?連如此人物都功虧於潰,可見升仙一說根本不足一信,所以修真人士,能得長生便算大成啦!然而長生之後呢?遙遙萬年,難道平淡度日?堂堂丈夫,你又要我如何永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