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歎:“既然如此……茶昶聽旨!”
“茶昶在!”
“欽封七皇子茶昶為平叛大將軍,明日早朝宣旨後,即刻動身!”
“茶昶謝主隆恩!”
茶昶就要告退,卻不承想皇帝還要問話:“茶昶皇兒,此番帶兵,可要萬分小心啊!”
茶昶的心裏驀地一抖:“父皇……”
“皇兒尚不曾真正帶過兵,到了前線,一定要多多聽取老將的規勸,切不可步老四的後塵,一意孤行啊!”
“請父皇萬莫擔心,兒臣一定會凱旋而歸!”
皇帝微笑,說:“好了,你跪安吧。”
茶昶不知道,在他告退之後,有人從龍椅的後麵轉出來,轉到皇帝的身前。那人和他,同是皇帝的兒女,卻不是同一條心。
“父皇為什麼不告訴他?”宇霓公主說。
在皇帝的視野裏,茶昶已經消失了背影:“有這個必要嗎?”
宇霓的腦筋轉得很快。她想到了,卻不免驚訝:“難道父皇是想……”
“宇霓!”皇帝沉著臉,“泠旋眸是你執意向茶昶討的,她已經是你寢宮裏的人了,所以,她的事情應該由你自己解決。”
“可是父皇——”
“沒有什麼可是!”皇帝的眼神好犀利。
宇霓不禁感到一陣膽寒。在她的記憶裏,父皇的麵上都是笑容,父皇的眼裏都是笑意。從前,她隻有一個認知:她是這皇宮裏唯一的一位公主,她倍受皇族寵愛,她倍受皇帝的恩寵,她可以飛揚跋扈,她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此時此刻她才真正明白:她的父親是皇帝,她和她的十五位皇兄皇弟盡管享盡榮華富貴,但在某種時候,或許連平民百姓都不如。
她突然想起了泠旋眸。她和她年紀相仿,可是,這位來自邊陲之地的女子卻早於她經曆了人生必不可少的磨難。她知道泠玖炎萬般疼愛這個唯一的女兒,所以才有把握用一封書信來召泠玖炎進京。她並不是純粹為了幫助泠旋眸。要把一個人悄悄送出宮,對她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當然也有能力把泠旋眸好好地安置在宮外。可是,已經將近一個月了,那泠玖炎竟然還沒有趕到京城。她二度派遣出去的信使都已經回京了。她本想派遣更多的人前去接應,她有些擔心泠玖炎,她怕這位邊陲巨賈被匪徒或者叛軍綁架了,但是,她兩度派遣信使前去西沃都是秘密的。明目張膽,會落人口實。
她回到寢宮看見泠旋眸的時候,心裏驀地升騰起一股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