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於高台之上的劉醒,此時轉首對身旁的李林傑輕聲低語道:“李兄弟,這招降事需抓人心。俺是個外來客,也沒真做過附兵,對這些人心理尤為不熟。你看,是否由你來再來上一翻說辭呢?”
回望劉醒,李林傑拱手間淺笑道:“都使,俺雖曾與這些漢兒附兵私交良多,卻也不能盡知其心。您說的這個勾當,怕隻有王明圖、史大林二兄弟能做。”
對呀!不知其心中想,說得再好聽也打動不了人心,自然不會得到校場上那群家夥的響應。王明圖、史大林二人,卻是多年混跡於附兵之中的人,他們自然要對這些家夥心中事了若指掌......
李林傑一語點醒夢中人,劉醒恍然大悟後,回身將肅然而立在台下的王明圖、史大林叫上了高台。
一翻詢問、一翻商討,小片刻之後兩個人先行回了城中。再出來時,帶著寧海、豐國歸降紅巾軍的舊部,拎筐提籃,走入了校場人群中......
※※※※無奈的分割線又來鳥!※※※※
一個時辰後,沈默、吳天野二人,帶著三十多個紅巾軍兵士將之前押入城中的二十多個附兵重新帶回到了校場上。
去之前,這些附兵還都算各個身無傷、體無疾。可是隻短短的一個時辰,當他們再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全都衣衫襤褸、血跡斑駁。許多被紅巾軍兵士架著的附兵,手指被夾斷、雙腿懸空來回遊蕩,讓人一看便知是被打斷了腿、夾折了十指。
酷刑、重刑,對於校場上這些附兵而言是最為可怖的。他們之中,許多人都並非懼怕金狗的敲殺,卻無不懼怕金狗的重刑。被敲殺,大不了直接眼睛一閉,什麼痛苦都沒了。但換成遭受酷刑,真是個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金狗的刑罰,大多都是些簡單的手段,已讓人懼怕不已。當這二十幾個附兵中殺過袍澤、奸Y過漢家女子的人,被扔到校場上之後。沈默、吳天野一揮手,一隊紅巾軍兵士將他們全部按住,爾後將成桶的水潑灑到了他們的身上。
慘叫聲、哀嚎聲,頓時響成一片。不用去問,劉醒也知道麾下兵士們向那些附兵身上潑灑的一定不會是淡水,隻會是海水。
這一潑灑,完全就等於是在傷口上撒鹽。二十幾個作惡多端的附兵,傷口一遇上海水中的鹽分,登時在地上翻滾、掙紮著發出了瘮人的嚎叫聲......
在傷口上撒鹽,劉醒見到此形,不由得想起了從前時空裏曾聽過的一首歌。從前還不能夠十分真切地感受和理解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如今看到校場人群最前方那二十幾個附兵翻滾、撓地、腦袋直磕地麵碎石的樣子,才徹底明白是如何讓人痛不欲生。
亂世之中,人心難斷。看著地上翻滾嘶嚎的那些附兵,劉醒不由得目光投向站在那些附兵旁的吳天野與沈默二人,心中暗想道:我還道隻有沈洋和李林傑陰險,不想你們這兩個家夥更是毒辣!居然能想出這麼個折磨人的法子來,還真不是一般地可怕呀......
“好了,沈默兄弟、吳兄弟,這些人你們都審問清楚了?都是確信十惡不赦之徒嗎?”眼見沈默冷笑著,還在向一個附兵身上撒著鹽,劉醒大聲叫住了他。
接問揮手,沈默才站起身,吳天野已向劉醒拱手報道:“稟都使,被俺們帶入城的二十七人中,三人不屬十惡。但這二十四人,全都即欺淩過袍澤、奸Y過漢家女,殺過至少十個以上漢家人。”
已改坐在高台上、由沈靈燕送來的大木椅上,劉醒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怎麼說,他們也都是俺漢家人,速去取些尚未濾好的雨水為他們清洗去身上的海水吧!懲戒當有度,對漢家人俺可不想一概殺之。
這二十四人雖十惡,卻也是俺漢人。本都使斷判,這二十四人終身不得自由、不得婚配、不得出匠藝營半步。就讓這二十四人充入匠藝營,去給蘇兄弟做些個運料、翻漿、倒砂的勾當。
幹得多,就多給他們吃食。幹得少,餓死也是他們自家的事。按勞給吃食,不許他們偷閑。吳兄弟、沈默兄弟,速去找安家哥哥治好他們,辦這差使吧!”
“得令!”
吳天野與沈默接令,再次回身幾聲呼號。那隊紅巾軍兵士在呼號聲中,重新從地上拎起了仍在哀嚎連連的二十四個附兵,再次朝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