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數字,劉醒看完後卻是心花怒放。轉首看向立於身邊的沈靈燕,劉醒道:“你家兄長將王馳兄弟和五十個兄弟一起派去了沙門寨,小妹,你可知令兄何為呀?”
淺淺一笑,沈靈燕答道:“都使何必問我?您不是已經了然於胸了嗎?嘿嘿,家兄無非就是要等都使您打完寧海與永和後,回師直接去奪那沙門寨罷了。”
重重點了點頭,劉醒不再多言其他。回視吳天野,正色道:“吳兄弟,你這一天也辛苦了。如今舵行兵與王明圖新降之兵已重組一處,某意決,留下舵行兵與五十新兵交於你與沈漁兄弟統帶。你二人留守豐國,我親率三百六十兄去趁夜奪那永和城。”
聞言麵色微變,吳天野欲言又止。
看到他似是有話說,劉醒問道:“怎著?吳兄弟可是以為有何不可?”
被問到,吳天野這才開口道:“都使當知,我軍初成。雖經您月餘急訓,兄弟們也都將養了下身子。可是永和城不同於豐國,背依清河,使其城南麵無牆讓城中守軍可戰敗時乘船逃走。
我軍兵少,如若先攻永和,城中有人逃去蒲台向仆散安貞報訊。金軍無需多派,隻需發千騎女真兵,便足以讓我軍難以抗衡。故而,屬下懇請都使,先去打那寧海。攻永和,還不如去奪永豐來得安全。”
聽此言,麵露大笑,劉醒道:“吳兄弟所思確實。然而你方才在開倉散糧、問斬群佞,自是不知軍議所定計。言不需多,俺隻告訴你,打永和於我軍要遠比奪永豐更容易而起好處多多,你就不必擔憂了......”
話音一落,劉醒起身便走出了房間。沈靈燕跟上,走到吳天野身邊時,輕聲在他耳畔輕聲說了一句話,讓吳天野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嘴下輕聲諾諾道:“竟是如此,某家還真是未曾想到......”
......
太陽西沉,山東大地上,從海邊豐國通往寧海城官道上,一大隊軍丁整齊地行進。為首一人坐在一輛無蓬馬車上,邊走邊與身邊的軍漢們談笑風聲。
這一隊人馬,在路過幾個沿途小村莊時,沒有如其他軍隊一般進入村中去滋事,隻是直直奔著寧海城方向馬不停蹄地趕去。幾個村中的漢兒們,本以又要跟這些個打扮上與其他官軍不同,但一看便當知是漢兒附兵們廝殺一翻,看到大隊過去後反倒有些驚疑。
再是驚疑,一群村漢組成的自衛性質的鄉兵,也是不敢上前來問什麼的。村漢們隻是從這個注定讓他們終生銘記的日暮時分開始,永遠地記住了這群脖子上套著紅色短巾的新軍馬是不擾民的。
就在幾個村莊自發組織的鄉兵驚疑中,坐在馬車上的劉醒很快便遠遠望見了一座小城。直至此時,劉醒才停止與關衝、李林傑等人的閑聊。
回身望向跟在身後不遠的王明圖,劉醒大聲道:“王都頭,前方看就是寧海城了?”
王明圖拍馬上前,洪亮答道:“稟都使,前方正是寧海城。”
輕點頭,劉醒淡然道:“那好,王兄弟你新歸我軍,首戰立功便在此刻。你與李兄弟,依計行事吧......”
沒有多言,王明圖接令策馬回行。很快,他與李林傑便帶著五十名敢死士步軍、五十名紅巾軍騎士疾奔寧海城。
馬軍在前、步軍在後。王明圖與李林傑並駕齊驅,最先到達寧海城下時,正趕上城頭上一個守城隊正下令關城門。
隊正站在城頭,見到一哨騎兵直來城下,馬上高聲衝著王明圖喊道:“遠處馬上之人,可是豐國的王都頭?”
他喊聲落下,王明圖與李林傑已至城下,王明圖仰頭望向那隊正,大笑答言道:“正是某家,史家哥哥,多日不見可還快活呀?”
“王家兄弟,你這是有何軍事勾當要做嗎?怎地帶了這麼多人馬,來到我寧海城下呢?”城上隊正沒有笑,隻是正色盯著城下的王明圖和他身後跟上來那五十名騎兵以及身後不遠處五十名步軍,乃至更遠處最後一縷殘陽餘輝下正趕來的大隊人馬如此問道。
知其心思縝密,絕不同一般地武將,王明圖從容對答:“於世俊那狗縣令大人接了上官傳書,命俺們起豐國四鄉女真大戶們私兵,趕往蒲台城充做附兵。怎著,難道史家哥哥您竟未得上官此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