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可是那個曾降於金狗、官至益都防禦使的楊安兒?”
“不是他,還有誰!”
得到李林傑確認性的回答,沈洋收住驚詫的表情。
再轉頭對向劉醒時,臉上浮起一陣似奸邪、卻多出幾分堅毅的神色:“主上,天時來也!哈哈,看來無需再等兩月,待秋上海風大作時,我等便可殺守備、舉大義了!”
楊安國?何許人也?已經與腦袋上皮下組織融為一體變作記憶的那塊硬盤上,隻是似乎記著是個什麼農民起義軍領袖,時間太短劉醒來不及多想。
謙謙躬身,劉醒隻能問道:“那個楊安國,何許人也?軍師為何說無需再等時日呢?”
拉起劉醒,將未婚妻的手轉交其身邊的丫鬟。沈洋再一回手,牽過了李林傑,三人一起走進了主艙。
待坐下身後,沈洋開口說道:“那個楊安國,本是益都城外一個賣鞍材的窮苦漢兒。自幼多方尋師,練了一身了得的武藝。幾年前,因不滿金狗欺壓,曾帶著鄉裏數萬鄉親舉兵反金、以抗****。
無奈其義軍舉事天不逢時,金兵南北夾擊、東西並進。隻用了月餘時間,便將其圍困在了益都城外的五裏坡上。金狗見其頗有帶兵之法,竟於月餘間將三萬農夫變成了善戰強兵,便對他動了招撫之心。
雙方往來談判月餘,楊安國困於山上飲水日竭、糧草亦開始短缺。無奈之下,他隻得率其部接受了金狗招撫。其後幾年,金狗一麵要對南朝用兵,一麵要防禦蒙古的累次寇襲。見他於益都本地很是熟絡,便讓他留守益都。”
說到此處,沈洋突然停下轉眼看了看李林傑。
李林傑會意,馬上接著說道:“憑借反金時殺金狗大戶劫掠後私藏的金銀,並其確實於安撫地方上有過人之能。五年中,楊安國累遷竟未離益都。四月前,方才被金狗擢授為益都防禦使、加授世守謀克孛堇。
上月,蒙古鐵騎卷土再攻河北幽燕地,竟將金狗的大興、大同、蔚州、真定數地連同中都一並奪了去。爾後,蒙古騎兵長驅南下,金狗層層防禦卻節節敗退之下。金狗無奈,隻得調楊安兒的益都兵北上參禦蒙古戰事。
不料,讓金狗誤以為早已放棄反叛之心、是真心歸順的楊安國,在一路反擊蒙古連傳捷報後。兵至涿鹿雞鳴山,竟在得掌五萬漢軍後臨陣倒戈再起反金兵鋒、調頭猛攻河北各地。近日,竟打到了北清河邊、大有重歸益都、收容擴兵之態。
楊安國所部,從前起事時便多以紅襖子為其標。此次複反金狗,依然是紅襖子加身,故而金狗與百姓,皆稱其部為紅襖軍。其部所過之處,隻殺金狗、不擾漢人及南人,倒是頗與元敬兄您十分相似。亦因此,每到之處,備受百姓擁戴。”
李林傑話至最後,似是在言紅襖軍為何受百姓擁戴。
劉醒不需要任何幫助,也在第一時間裏反應過來:這個沈洋的連襟難不成便是沈洋之前所言,在城中的五大眼線中的一個不成?怎麼才從小爺的戰俘變成可以平座人,便暗示性地讓小爺如沈洋所建議那般立即拉杆子造反呢?
得民心者得天下,小爺在此次行動之前給這些配軍定下規矩,隻許殺金狗、不許傷漢人一根寒毛。起因,全是最近才知道,那個被滅了門的金狗家中仆從裏,竟然也有十幾個是漢人和南人的奴隸。
想拉隊伍造反,人是一個最重要的關鍵。殺金狗,小爺根子上不想要未來的隊伍裏有半條金狗存在,所以可以殺無赦、無需在意太多。殺漢人,那便絕對不行。日後想壯大隊伍,小爺隻能相信漢人,誰讓咱是也是漢人呢?
然而聽這二人所言,似乎那個楊安國應該很有點本事。益都,離登州遠著呢!他能帶兵打到這邊來嘛?那還是個值得懷疑的事情。他若能打過來,小爺馬上起兵,至少一旦金狗重兵來圍剿,老子還能帶兵跑到他的大軍中去暫時安身。
如果他打不過來呢?畢竟益都前些時日聽沈洋說過大概方位,應該在千年後的青州一帶。那麼遠呢,他打不過來,難道真讓小爺帶著一群根本算不上軍隊的家夥去海上跟金狗玩躲貓貓......
腦細胞快速地活動了須臾時間後,劉醒淡然笑了笑:“軍師,天時尚不足。然則,至少我們的人和已足、地利也已占盡。若要先奪下嗚呼島,倒也可保我等兄弟先得一安身立命、操演成軍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