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正是劉醒。在孫老大返身回到舵倉時,劉醒側身對身邊的花子真問道:“你能確定,這便是那金狗運糧的船嗎?”
點了點頭,花子真輕聲答道:“確信無疑,您瞧那前桅之上和兩弦之側金狗的輜兵旗幟,不是他們,又是何人?”
確定了正是目標,劉醒回首眺望觀察起這五艘大船來。須臾之後,從甲板上的情況中劉醒確定了正如沈洋打探到的那般,由於前方戰事吃緊這次金狗隻派了一百名金兵來給沙門寨押運糧草。
嘴角嗜血冷笑又一次浮起時,劉醒口中輕聲喝道:“兄弟們,水下太憋屈,都上來去大船上透透氣吧!”
突然之間,兩艘漁船的周圍一陣陣浪花翻起。一道道赤條條的人影,從水下躥上水麵。
或是手扶著漁船兩弦、或是站到漁船之上後倒拎著奇形短弩和短刀。三十幾條壯漢,同時對著五艘大船露出了異常猙獰地笑容。
聽得一陣浪花翻騰聲,托顏快步奔至船弦邊。
當他看清那兩艘漁船上多出來的壯漢們竟然拎著兵器時,頓時大叫一聲“不好”,轉身向船尾金兵大聲喊道:“速速起身,竟真遇上海寇了......”
“嗖”地一聲,根本不給托顏繼續呼喊的時間,劉醒依然在看到他衝到弦邊又折身回奔船尾時,已快速端起一隻短弩。
伴隨著一聲箭矢破空聲響起,一枚無羽弩箭精準地從其身後正中托顏後頸。弩箭的射力,使箭矢尖端犀利地洞穿他的喉嚨、寒光閃閃地露到了喉嚨前端。
眼見謀克被殺,托顏所在的大船上那十幾個金兵頓時亂作一團。有的倉皇地去抓弓箭、有的去搶盾牌。
嗖嗖之聲,卻在此刻響徹連片。那些金兵完全沒有防禦的機會,便被漁船上、海水中三十幾支短弩齊發所射出箭矢形成的蝗雨、眨眼之間全都覆壓、釘死在甲板上。
“殺金狗、搶糧咯!兄弟,衝呀!”
猛然之間,劉醒在一連射出手上在這一個多月時間裏自行改造、製作出了五十支的改進諸葛五連弩中最後一支弩箭後,率先奮身跳入海中。當再次浮出水麵時,人已從三十步外到了距離大船不足十步距離。
第二支短弩抽出,一手全力劃水、一手執弩瞄準著船舷,不消須臾間劉醒便當先衝到了這艘大船旁。
輕盈地抓出船舷上懸下的錨索,劉醒兩三下便翻身縱上了甲板。雙腳還未站穩時,見到一個被射傷卻仍在去抓盾牌的金兵時,絲毫不做猶豫。
“崩、崩。”
一連兩聲弩弦響,兩枚弩箭破空出。一枚徑直射中那個去抓盾牌金兵的眉心、另外一枚則深深地沒入了他的胸膛。
與此同時,花子真、劉遠、劉選和沈漁四人,各自帶著八個潛於水下、突然躥出的配軍業已快速的遊到了其他四艘大船邊。
各個如鷂子點水一般,從海水中躥起。抓著錨索快速翻身縱上甲板,又是一陣弩箭聲連響之後,一百名金兵,隻在盞茶功夫後便全部命喪大船甲板之上。
他們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更沒有反抗的機會,就這樣轉眼間便被一群從海水裏突然冒出來的赤膊上身的壯漢,全部射殺於甲板之上。
耳中穩定弩弦連連響,金兵慘叫聲更是急驟傳來。孫老大下意識間拉著李林傑閃身藏入了舵倉下方一個小倉內、反手快速的扣上了倉門。
“喂,那位船老大,您不要怕。俺們隻殺金狗,不殺漢人。您不用藏了,速速現身來見吧!”
片刻之後,孫老大聽著甲板上的嘈雜聲漸漸稀落,他藏身的倉門外傳來了方才與他對話的那個帶有濃重北方金人腹地口音的男人對他喊話。
“原是遇上殺金狗地英雄了,這水鬼潛擊法,真是叫人佩服呀......”
孫老大還未開口,本是在登州城裏管賬為主、隻偶爾在人手不足時,才用家傳掌舵本事出來幫嶽丈忙的李林傑卻先如此輕讚了一聲。
聽得耳邊女婿這樣說,孫老大連忙拉了他一眼:“莫做聲、莫做聲,他言是隻殺金狗地英雄你便信了?北麵海上那幾夥海寇,還皆為漢人呢!可是其中,不也有不隻是哪一路人,不管是金狗還是漢人,劫到一律殺完扔進海中喂魚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