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瘸子喝了半斤青稞酒,睡不著覺。他把我拖起來,陪他聊天。問我,你對那個中田的印象如何?
我知道李瘸子一直懷疑那兩個日本人的身份,但我累了一天,好不容易躺在床上睡熱乎,卻又被那挨千刀的李瘸子給弄醒。我眯著眼睛,對李瘸子說,他們說他們是來卡瓦洛日旅遊的,我看啊……他們就象是來旅遊的。怎麼?你有什麼疑問嗎?
我是故意這麼說的,一是困乏至極,隻想早點睡覺,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二是我想聽聽李瘸子的想法。李瘸子又往喉嚨裏灌了些青稞酒,他對我說,那兩個小日本我從第一眼看去就覺得不正常,你還記得今天你從他包中翻出的那台衛星電話不,我在部隊裏見過,他拿的那台衛星電話是軍用的。他說他們是來旅遊的,我看不像,來旅遊帶衛星電話幹啥子?來旅遊帶槍幹啥子?再說了,你看那個女娃,一路上拿著那相機拍個沒完,我覺得不正常。
我睜開眼睛,問李瘸子,那你覺得他們是做什麼的?我倒是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那日本小妞還長得挺漂亮,二刀還想給她處對象呢。我看啊,你是想多了。老李,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李瘸子越講越興奮,他說,我看啊,那兩個人搞不好是間諜。中田每天晚上都會在他的筆記本上敲敲打打到半夜,說不好,他是在發送秘密情報。
我說,你是不是當兵給當傻了。這卡瓦洛日,有啥情報不情報的,我看這地方,完全就一鳥不拉屎的破地。管他是來幹嘛的,我們找到冉冉就行。別說了,我困得不行了,快睡吧。
李瘸子說,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實的。你看不到的,不一定就是不存在的。或許,他們的真實職業就是國外間諜……
我突然坐起身,一臉嚴肅的問到,那你的真實麵目是什麼?
李瘸子也是一臉的認真,他說,實不相瞞,我是國安局的偵查員,副處級,相當於市公安局的副局長級別……
我一聽李瘸子這話,便笑得前仰後合。我說,你要是國安局的偵查員,那我還是臥底警察呢,哈哈,你瘋了,真是瘋了,快睡吧,枕頭墊高點,或許真能做個好夢。
這一覺睡得非常舒服,等到我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到了屁股上。李瘸子和二刀他們幾個已經在外麵等待多時,我背著槍就同他們一起往卡瓦洛日走。山下,五顏六色的格桑梅朵盛開著,而山上卻是棵樹不生。剛踏入神山,我就感到一陣寒意。卡瓦洛日與天相接,透衝碧漢,山體晶瑩透亮,陽光一照,更是生輝,奇峰巧石立於山間,瑞雪一落,盡是飄飄散散的精靈。雪蓮花下兩水合流,不見冰凍。山風陣陣,風一來,那雪花頓時化成煙霧,迷了我們的眼。望天空,時而藍天白雲,時而烏雲團聚,在山中行了不到四個時辰,卻已領略春夏秋冬四季之景,大有天上一日,凡間一年的感覺。
我們邊走邊侃一路來的種種見聞,卻發現前方的雪地上居然有很多的腳印。我大呼奇怪,心想難道有人先我們一步進神山了。我心存疑惑,就用足跡推測法算出了那腳印主人的身高。這不算則罷,一算又讓我一陣毛骨悚然。這腳印長達50厘米,而他的主人身高在3米以上。當我的眼前出現這組數據之後,我的腦海中首先跳出的就是在大蓋鄉見到的那個身高三米全身是毛的野人。從腳印的數量上來看,卡瓦洛日絕對不止一個野人。我心頭一怔,情不自禁的握緊了手中的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