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的小姐都是經黑妹手弄進來的,調教小姐也是黑妹的工作。當然,黑妹調教小姐的手段是狠了點,這她承認,不過她黑妹要是不狠點,那幫小姐能聽話,能讓客人們舒舒服服離開?都學了冷灩秋,這場子還開不開了?不過黑妹也沒那個人大代表咋樣,隻是跟祝勇說了一聲,讓他離開天慶,到該去的地方去。祝勇辦這種事,再拿手不過,他正好在掃某個場子時掃到一批針劑,據說這玩意打進人體,人立刻會變得瘋癲,胡言亂語不說,還從不說以前的事,盡說些雲裏霧裏他這輩子想過卻沒幹成的事。祝勇想試試,到底是不是在吹牛?這玩意是美國那邊弄進來的,老美吹起牛一向是沒邊的,但祝勇又找不到合適的人試,總不能拿小姐試吧,試了小姐,傻子都能猜到黑妹身上。正好撞見了這位人大代表,祝勇嗬嗬一笑,就試了。靈,他娘的真靈。這是祝勇的原話,表情黑妹就不學了,學起來能把人誇張死。那位當過中學校長的人大代表一瘋癲,黑妹立刻通知民政部門的人,把他裹在一幫乞丐裏,連夜遣送了。
與其讓他瘋瘋癲癲當什麼人大代表,說些雞毛搔癢癢的話,不如就讓他說些心裏話。
“給他留條命吧,畢竟他也是代人受過。”這是黑妹的原話。
事情做到這份上,黑妹還怕什麼,就算龐龍狠,能查得出來?龐龍也不是神啊,畢竟他還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嘛。
給他留條命吧,畢竟他也是代人受過。這話又在黑妹耳邊回響起來,黑妹覺得自己還是很仁慈,並不像龐龍想得那麼沒有人味。
女人嘛,還是仁慈一點好,免得人家說沒有女人味。
黑妹笑了,想到這兒她真是笑了,笑過,她板起臉,她應該跟龐龍板臉了,禮尚往來這四個字黑妹還是懂,不能把戲交給姓龐的一個人唱。
“龐哥想得太多了,沾人命的事,皮老板早就說過,皮氏集團不幹,咱是正經企業,幹得也是光明正大的事。龐哥如果查出來,這事是妹子做的,任憑處置。”
“好!”龐龍猛地抓起酒瓶,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這時門推開了,黑妹要的西餐上來了。
西餐吃到中間,酒已喝了不少。龐龍就這脾氣,話隻要一說開,立馬就跟什麼也沒說一樣,該吃照吃,該喝照喝,依他的話說,這叫啥也不耽誤。龐龍舉起酒杯,跟黑妹咣當了一下:“我敬妹子,妹子給我臉,我當然得給妹子臉了。”
黑妹望著龐龍臉上恢複了的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從坤包裏掏出皮天磊給她的那把鑰匙,瑩瑩道:“對了龐哥,公司在龍女山開發了幾個樓盤,賣得不好,閑著也是閑著,這鑰匙你拿著,有空去散散心,其它手續我會辦到你夫人名下。”
龐龍盯著那把鑰匙,眼睛裏冒出了金光。那把鑰匙真是真金做的,在暖和的燈光下,金子發出的光既奪目又璀璨,炫麗死了。
龍女山龐龍當然知道,是天慶市著名的國家森林公園。五年前皮氏集團通過令人不可想象的關係,打通了別人根本無法打通的關係,在龍女山拿到兩千多畝地,分批次地整了幾十幢別墅,一度時期引得輿論嘩然,每幢別墅聽說占地二十多畝,房子修得多好就不用說了,單是在那樣一座山上有二十畝地,就足以讓人把一切丟掉。
不會是真的吧?龐龍盯著那把鑰匙,感覺腦子裏被灌了水,思路無法清晰,更無法明確。他隻聽說過這些別墅都是用來送人的,這人是高級中的高級幹部,絕不是像他這樣的公安副局長。好像在天慶,華喜功華書記有一把這樣的鑰匙,還極其神秘地說有關手續辦在老華同誌香港的一個情婦名下,國內情婦都挨不上。常務副市長錢謙自從別墅動工那天起,就一直流著口水,到現在都還沒見過金鑰匙是什麼形狀,皮天磊怎麼就舍得把這樣貴重的東西送給他呢?
龐龍困惑地抬起目光,盯住黑妹,這個時候的黑妹在他眼裏生動起來,像一朵金色的玫瑰,越開越豔越開越奔放。
“怎麼,不喜歡?”黑妹嬌滴滴問。
龐龍不知怎麼回答,事實上他根本就張不了口。他從黑妹這裏拿過三把車鑰匙五、六串小區樓房的鑰匙,當時還覺手燙哩,可這些東西跟眼前這把金鑰匙比起來,算嘛玩意啊,小菜都算不得一碟!
不是做夢吧?要說姓皮的也沒多大事求著他啊,就佟昌興交待的那些事,也不至於就能讓姓皮的傷筋動骨,稍稍打點一下,做點低姿態也就蒙混過關了,犯得著……
金鑰匙能打開天下萬道門,皮天磊要從他這裏打開哪一道門呢?
困惑,困惑死了!可這把金鑰匙發出的光,真他娘的誘人啊,誰要是能抵得住它的誘惑,那真就不是人了,是神!
“收起來吧龐哥,它上麵沒毒的,請龐哥放心。”
龐龍努力了幾下,還是伸不過去手,手像是被什麼束縛住了,動不了,胳膊上有勁,心裏也有勁,就是指揮不動那隻手。
“妹子。”他這麼叫了一聲。
“這禮物太重了吧?”他又這麼叫了一聲。
黑妹就發出一串格格的笑聲,十分脆,也十分地鼓舞人心。
“啥重還能有你腰裏的東西重?”
龐龍下意識地就朝自己腰裏摸了一把,這下他摸實在了,是槍,他帶著槍。對啊,啥東西還能重得過它?龐龍一下就有信心了,娘的,就算是它是毒藥,我也把它幹了!
龐龍一把就將金鑰匙攥在了手裏,攥得那個緊喲,生怕黑妹會把它再拿回去。
“龐哥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皮氏集團做到今天,也有龐哥一大份功勞,別的話就不多說了,以後龐哥想拿什麼,隻要集團有的,隻管來拿,不拿我可要生氣喲。”黑妹臉上已是別種色彩了,那種色彩很容易讓男人發情。
“好,好。”龐龍說著,又灌了一口酒,這下沒咽好,差點噎著。黑妹立馬奔過來,輕輕掄起小拳頭,給她敲起了背。本能地,龐龍就把黑妹那隻細軟白淨的手捏在了手裏。
龐龍以前也捏過黑妹的手,但太沒味道了,就跟握住槍一樣冰冷。今天不同,今天好像捏住的不是黑妹的手,他心裏泛上一種滋味,那是跟金鑰匙同樣令人心亂的一種滋味。
“妹子啊……”
“龐哥……”
包房裏的聲音立馬換了味兒。
“妹子,這……”
“龐哥,我……”
黑妹昵喃著,就將臉輕輕蹭在了龐龍肩上,空氣靜止了似地,兩個人就保持著那種姿勢,誰也不再前進一步,但也絕不後退。任一種異樣的味兒在屋子裏泛濫。
大約覺得氣氛醞釀得差不多了,黑妹又喃喃道:“龐哥,妹妹還給你準備下一份禮物呢,不過今天不能給你,過些日子吧,皮老板說了,你的常務副局長,包他身上。”
龐龍麻乎乎的身體猛一下有了感覺,他清楚地聽見,身體內發出了一聲響,要爆炸開似地。不由分說,他的手就更用力了,聲音也十分用力。
“我的好妹子,哥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了。”
“那就吞啊,還等什麼,來呀,哥,吞了妹妹吧。”黑妹的聲音像是從世界另一個角落裏發出的,帶著某種強電流,擊得龐龍連著打出幾個顫來。他猛地起身,反手就把黑妹給摟住了。
“龐哥……”黑妹昵喃得不成樣子了,像條無骨的魚,軟丟丟地就消失在龐龍懷裏。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金鑰匙的刺激力,這天的龐龍一改往常那種對女人視而不見的態度,突然就把黑妹當寶貝一般箍到了懷裏,箍得黑妹都喘不過氣。
龐龍正要進一步時,黑妹夢囈一般道:“這裏不行吧,龐哥,樓上有房間。”
“那就去樓上!”龐龍這次的聲音有點像他自己的。
等一切結束後,龐龍又恢複了原狀,黑妹也成原來的黑妹了,一點看不出他們剛才做過什麼,更想像不出他們剛才那場激戰是怎麼開始又怎麼結束的,過程有多熱烈。完事後他們平靜得很,就像剛剛進入這房間的兩個陌生人。單衝了這份定力,你就不能把他們想像成一般人了。
龐龍掏出一張紙,噌噌寫了幾個字,交給黑妹。
“把手續辦她名下吧。”
黑妹盯著那紙看,竟看到了陳江明三個字。
黑妹傻了,也呆了,這男人,真是大手筆啊。
離開房間,黑妹心裏就多了股味,酸酸的,澀澀的,怎麼也不舒服,好像某個部位被人紮了一根青刺,還不太好拔。後來她明白,她是女人。
女人總是比男人要多生出一些壞感覺。
4
龐龍迅速布置下去。當他確定這件事上要為皮氏集團出力時,心中就再也沒有猶豫了,管他陳安河是支持還是反對,會不會從中設阻,龐龍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他把刑偵總隊長胡衛東和治安總隊長李宏勇叫來,這兩人號稱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六大金鋼的核心人物,如此這般叮囑了一番,要他們抓緊點,別落在他人後麵。他還特別叮囑李宏勇,把副總隊長季平看緊點:“別他媽讓這小子壞事,實在不行,就搞點小動作讓這小子下去。”
李宏勇會意地去了,龐龍將胡衛東留下,他還要更要緊的事跟胡衛隊談。
“衛東,中學校長失蹤案,有眉目沒?”
胡衛東搖頭,此事由榆北區公安局辦理,胡衛東跟哈得定哈局問過多次,老哈都在打嗬嗬。“看來難啊,又是一樁離奇案。”胡衛東說。
“你親自插手,幫幫老哈,老哈那人,混混日子還行,幹正事沒門。這事你記住了,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我懷疑還是姓皮的在背後搗鬼,這次咱把證據搞鐵實了,不能有半點含糊。”
胡衛東點頭,並說沒問題,老大你就等好消息吧。說完,思謀了一會,又問:“老大,不會是想動姓皮的吧?”
龐龍笑笑:“你想哪去了,我動他幹嘛,動了他,你我靠誰去,不過咱也得防著點是不?好了,這話不多說,記住了,這事你隻對我一個人負責,消息一定要封鎖好,不經我同意,絕不能泄出去,明白麼?”
“明白,請老大放心!”
“好!”說著,龐龍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卡,交給胡衛東:“弟兄們辛苦了,拿去,一點夥食補助,讓大家輕鬆輕鬆。”卡上有一百萬,龐龍將百萬以樂的數字,統統稱夥食補助,小錢嘛。
“老大,弟兄們不缺這個。”胡衛東拒絕道。
“讓你拿你就拿著,跟我客氣什麼。”
胡衛東不再推辭,上周他到香港辦案子,夜裏無事,想試試手氣,結果手氣糟透了,輸了近一千萬,這陣手頭正緊,正好救救急。
等胡衛東拿了卡,龐龍又問:“最近張朋那邊有啥動靜?”
“好像沒,老實著哩。”胡衛東說。
龐龍想了想,道:“老實不行啊,老這麼風平浪靜,咱不得失業,你告訴內線,讓他激激姓張的,給咱惹點事。都這麼四平八穩的,我都要打瞌睡了。”說著,自己先笑了。怕是佟副書記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黑幫之間很多事,都是龐龍安排進去的人挑起的,目的,就是製造出一種氣氛。
“好的,我明白,我這就去安排。”
胡衛東走後,龐龍怔怔地坐了好長一陣,腦子裏湧上很多事,也湧出一些困惑,但都被他一一驅開了。不能困惑,絕不能,認準的事,一定要做下去。要做就要做老大,這是龐龍的人生座右銘,也是他的信條!他再次警告自己,關鍵時候,絕不能退縮,更不能瞻前顧後,否則,將會前功盡棄。
他的思路再次回到胡衛東和李宏勇身上,對這兩個人,龐龍滿意極了,也頗為欣賞,可惜,像他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外界傳說他龐龍有六大金鋼,這遠不夠,他有一個宏偉的目標,那就是旗下要擁有四大天王,六大金鋼,八大鐵虎,這樣以來,誰想撼動他在天慶公安局的地位,那就真是癡人說夢了。
陳江明,龐龍猛就將思維回到這女人身上。如果能把陳江明拉過來,讓她為自己效力,那該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啊。
想著想著,陳江明那張臉就在他眼前盛開了,兩道濃眉,清秀而又脫俗的麵孔,豐腴飽滿保養得極好的的身子,還有,還有她那滿是智慧的頭腦。尤物啊,啥叫尤物,這才是人間尤物,是上帝的絕品!什麼警花,那是糟蹋人嘛,叫她教母或許還差不多。對,就叫她教母!
那我,是不是該改做教父?
龐龍色色地笑了一會,心裏湧上一股甘甜。奇怪,每次想到陳江明,心裏總會湧上一會甘甜,仿佛,她是六月的飛雪,寒冬裏的甘露,不,她就是一個自己想擁有的女人!
雅到極致便是俗,情到深處便是毒。龐龍真的要以毒攻毒了。
他這個毒隻有跟陳江明這個毒融為一體,才能成為武俠小說中的東邪西毒,才能成就更大一番事業。
他抓起手機,撥通了陳江明電話。遠在深圳的陳江明懶洋洋地說:“龐局啊,什麼事?”
“想你了唄,還能是什麼事?”
“暈死,你也會說這種無聊話,不怕酸掉牙啊。”
“酸掉牙不怕,我給你鑲一嘴金牙,上麵再鑲個邊,最後,最後再……”龐龍一時想不起詞了。
“行了,你龐局啥時也學得這麼肉麻,說吧,啥正事?”
“沒正事,就想肉麻一下下。”龐龍學那些小年輕的口吻,故意說得很曖昧,他想試試陳江明的反應。
“再亂說我可要掛了。”陳江明不上他的鉤。
“敢,領導找你談話,也敢掛?!”
“領導?兵在外,不由帥,難道你沒聽過這句俗話?”陳江明開始跟他鬥嘴。鬥嘴好,鬥嘴就證明她並不想太嚴肅,幹嘛非要嚴肅呢,女人一嚴肅,上帝都哭泣。
“我在深圳,就住在你們學習的地方。”龐龍突然來了靈感,這麼說過去一句。
“真的,快說,哪家酒店?”陳江明的聲音立刻變了,龐龍明顯聽到一股衝動。他竊竊笑了笑,看來女人都善於偽裝。
“我不說,你要是能找來,就證明你心裏有領導。”他換成了調情的口吻。
“快說嘛,說了我馬上過去!”陳江明的聲音急起來。
“不說,你自己找,你是公安,這點事難不住你,我也借此機會,考考你的能力。”
“我說老板,你就別折磨人家了,要不我現在訂桌子,中午一起吃飯?”
龐龍覺得差不多了,再裝下去,真就成折磨人家了,便笑著說了實話,沒想他剛把話說完,陳江明呯一聲就把電話壓了。
這女人!
但很快龐龍就笑了起來,壓得好,女人什麼時候才能這麼生氣地壓電話呢,一定是覺得自己的心思不慎泄露給對方的時候!
龐龍似乎看到電話那邊陳江明麵紅心跳臉上染滿怒色胸脯氣得一鼓一鼓的樣子,他閉上眼,盡情地想象了一會,然後打開抽屜,很有信心地握住那把金鑰匙,握了很久。
兩周後,天慶又出案子了,這案子是由張朋手下棉球製造的。
張朋的“放水”公司曾經給一個叫於川陽的地產老板放過兩筆高利貸,一筆是張朋親自放的,那個叫梁棟的規劃局長找的他,張朋看在梁局長麵上,放了一千五百萬,可是於川陽沒把他用在項目上,他陪著規劃局長梁棟,還帶著梁棟的小情人、《生活娛樂報》一名小記者到港澳玩了一趟,不幸的是,到了澳門禁不住誘惑,去賭場觀了觀光,一不留神就觀進去兩千多萬,觀得姓於的和梁棟脊背裏都就冒起了冷汗。好在那個時候於川陽的項目還沒啟動,才拿到地,一切都在啟動中,錢還不是逼得他太緊。等項目正式啟動,攤子徹底鋪開,於川陽就讓錢壓得喘不過氣來。梁棟二次找到張朋這裏,央求著再給於川陽周轉一點。這時張朋的“放水”公司已由棉球打理了,棉球按張朋的指示,又給於川陽放給了兩千萬。
這帳本來不會成為死帳,隻要項目在,就不怕錢收不回來。可棉球手下那些盯客戶的人說,於川陽又迷上了賭,每周都往澳門那邊跑一次,有時一人去,有時帶著一個女人,不用說便是他的情婦。棉球怕於川陽把錢全砸到賭場裏,就提出提前收回,於川陽一聽就叫囂了:“提前收回,哪有這種理,提前收回你貸給我做什麼?”棉球讓探子們繼續觀察,看於川陽的項目到底怎麼樣,結果他吃了一驚。於川陽把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兩個項目還有一大塊地全轉讓給了皮天磊。這下棉球醒悟了,指望從於川陽這兒收債,那得等嘉陵江的水幹了。
棉球帶著弟兄,三次找到於川陽,逼於川陽還債。於川陽先是支支吾吾,說他正在做還款計劃。後來又讓梁棟出麵說情,再後來,竟耍起了橫,要錢沒人,要命有一條。
棉球嗬嗬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這天晚上,等於川陽和那個常去澳門的情人陪著梁棟老婆從酒店出來,棉球手一揮,一輛麵包車開過去,車上跳下四個馬仔,大號塑料袋往於川陽頭上一套,腰裏給了他一家夥,就把他提到了車上。等小情人反應過,大聲叫喊時,早就候在一邊的小米湯走過來,亮出刀子,很輕鬆在小情人臉上劃了一刀:“回家準備錢去,一周內還不了債,老子連你也綁!”小情人嚇得當場暈倒,還是梁棟老婆鎮靜,啊啊了幾聲,掏出電話就給男人打。梁棟在那邊一聽,嚇得趕忙從明皇逃出來:“報警啊,還犯什麼楞?”過了不到一分鍾,他又衝老婆吼:“回家,快回家,先別報警。”
警最終還是梁棟報的,梁棟跟老婆商量,這事隻當沒看見,也沒聽見,不聞不問。於川陽的小情人天天找上門來,央求梁棟夫婦想辦法,說咱家老於跟你們是一條線上的啊,他一半錢,是梁哥你輸的,你怎麼也要幫他啊。梁棟大張著嘴,啊啊幾聲:“是我輸的,怎麼是我輸的,妹子,你記錯了吧,我可從沒跟你們家老於去過什麼地方。”
“梁哥,做人不能這樣啊,求求你,看在咱家老於親爹一樣伺候你的份上,幫幫忙吧,再不吧,咱家老於就死定了。”小情人哭得好不恓惶。她也還算行,沒翅膀一張飛掉,天下小情人,到了這種時候,多一般就撲啦一聲飛了,還管你撕票不撕票。
梁棟原想搪塞搪塞,就把小情人搪塞過去了,哪知見他沒幫忙的那份真心,那個小情人竟找到了規劃局,坐在樓道裏哭天哭地,左一聲梁哥救我啊右一聲梁哥救救小妹啊,弄得規劃局職工還以為梁大局長把人家怎麼了。梁棟坐不穩了,單位裏好事者太多,尤其單位那個書記,天天燒香拜佛,巴望著他栽跟鬥呢。小情人在樓道哭了兩天,別人都是遠遠觀望,心裏雖然樂,但行動上還不敢表現出來,惟有那個書記,竟兩次走出來,把小情人攙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梁棟害怕,書記要是從小情人嘴裏問出什麼,那可就全完了。於是趕忙跑到皮天磊這裏,求皮天磊想辦法。
“我能想什麼辦法,人又不是我綁的,再說欠了人家錢,那就還錢啊,這也是常理。”皮天磊說。
“拿什麼還,他把賣地賣項目的錢,全輸了。”梁棟眼看要哭了。
“他輸的不是你輸的,我說梁局啊,你是國家公務人員,又是顯赫的規劃局長,要是……”皮天磊不往下說了,點起雪茄,悠然自得地抽。
“皮哥,幫幫忙吧,看在我為你東奔西波的份上,救他一把,救了他,也是救了我啊。”梁棟沒說謊,於川陽的項目,的確是他從中幫忙給批的,不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