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灩秋(3 / 3)

棉球出來後就跟了張朋,這是他的夢想,從他發誓為妹妹報仇那天起,他就不再相信警察,他覺得警察的力量太虛了,虛到讓人嘲笑。要想製黑,先得讓自己黑起來。這是棉球的話。

“這話有點道理,看不出他還是個有思想的人。”灩秋說。

“亂講,有什麼思想,他那是在玩火。”洪芳道。

“誰又不是在玩火呢?”灩秋譏笑了一下,離開沙發,她覺得應該給洪芳拿聽飲料。

“跟我回去。”洪芳說。

灩秋回頭望了洪芳一眼,沒說話。

“秋子你不能想走就走,我們是在辦企業,不是玩家家。”洪芳一本正經起來。

“企業是你跟華哥的,我隻是幫忙。”灩秋說。

“秋子你還在生氣?”

“我生什麼氣?”

“你自己清楚,公司不能那樣做的,真不能。”洪芳急起來,一急,她就又跟灩秋講了一個故事。這故事灩秋聽過,是華哥講給她的,說的是洪芳以前的事。洪芳以前的確是個好女人,優秀,本分,對工作敬業,深得同事喜歡。但她一步走錯,就把一生毀了。

灩秋覺得太過乏味,誰一開始不是好人呢,再說好人跟壞人怎麼分?錢副市長是好人吧,天天在電視上露麵,每次講話都是重要講話,可他做的事,能叫好事?皮天磊是壞人吧,天慶的老百姓都這麼說,可人家還不是天天大搖大擺,哪個官員見了他,不得低頭?灩秋現在早就沒有好人跟壞人這個概念了,或者說這樣的概念太幼兒園。她覺得洪芳在這上麵陷得太深,不可救藥。

“算了吧洪姐,我還是不回去了,那筆錢就當是我的股,賺了錢分給我一點就行。”

“不行秋子,這絕不行,公司不能沒有你。”

“笑話,我算什麼,公司怎麼就不能沒有我呢?”灩秋冷笑道。

“我知道,秋子,你是嫌在公司裏沒有說話權,淨給我當影子了。行,姐答應你,這次回去,姐給你說話權,按股份大小說話行不?”

灩秋不語了,灩秋最終還是沒能瞞過洪芳,讓洪芳看穿了她的心思。灩秋是計較這一點,她也出了錢,雖沒洪芳和丘白華多,但洪芳明明白白告訴過她,她也是股東了,可公司就是沒她說話的份,到現在為止,她還隻是洪芳一個跟屁蟲。灩秋當然對此不滿,她是有不少好想法的,這些想法很有可能讓公司在短時間內做大,但洪芳不給她機會,灩秋對此耿耿於懷。

不過灩秋並沒立即答應洪芳,灩秋現在另有想法了,灩秋說:“暫時我還不能回去,有些事我得找雷哥哥商量商量,聽聽他的想法。”

“你是說周老板?”洪芳凝起眉頭問。

“是啊,我得問問他的意見。”

“秋子,你……?”洪芳欲說又止,臉上滑過一道子怪怪的表情。

“我怎麼了,這是我跟雷哥哥的事,不用你們操心。”灩秋的話裏有幾分得意,每次提到雷哥哥,她都少不了得意一番。

“秋子。”洪芳叫了一聲,這一次洪芳沒再控製自己,她一把抓住灩秋:“秋子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什麼?”灩秋慌了,她是被洪芳的神情嚇慌的。“洪姐你要說什麼?”灩秋問。

“秋子,周老板他……”洪芳吞吐著不肯把實情說出來。

“洪姐你快說呀,雷哥哥他怎麼了?”

“周老板出事了。”洪芳重重道。

“出事,他出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灩秋完全亂了方寸,大呼小叫的樣子讓人一看就是一個沒經過風浪的人。

4

周火雷栽在了三總廠那塊地上。

按說,像周火雷這樣小心謹慎的人,是不應該在三總廠這塊地上栽跟鬥的,但世事就是這樣,你越是小心,壞事反而越容易找上門來。半年前,也就是三總廠那塊地剛剛交到法院手上時,光大實業的關燕玲找上門來,說她有意於那塊地,想把它拍下來,不過得請周火雷幫忙。周火雷之前跟關燕玲有過幾次生意上的接觸,兩人一起合手搞過幾次地,關燕玲留給他的印象是能幹,人也義氣,而且路子廣。周火雷沒有拒絕,答應了。有些人你是拒絕不得的,拒絕了她,你的路也會越走越窄,比如說關燕玲。關燕玲提出,由光大實業、雷海地產和另一家三江實業共同競標,當然,雷海和三江隻是配合,目的就是幫光大把那塊地拿下來,至於費用,還是老慣例,全部由光大實業來承擔。這是地產界經常玩的一個遊戲,一家公司看中了一塊地,想把它拿到手,上上下下先活動一番,差不多了,再找幾家陪標的,大家一起去競標,競標完全是走過場,目的就是讓政府的招標或法院的拍賣合法化,不給他人留有口舌。

這本來是個順水人情,做了也就做了,留不下什麼後遺症。偏是,消息很快讓皮天磊聽到。皮天磊對這塊地也是垂涎已久,而且誌在必得,當得知光大實業跟雷海他們聯手,想吞下三總廠時,皮天磊陰陰笑笑。為掩人耳目,他指使順三,迅速注冊了一家萬銀財務公司,恰巧周火雷要啟動雷海二區,資金不足,找別人融資,朋友向他介紹了萬銀,周火雷也沒怎麼調查,就從萬銀手裏先借了兩千萬,月息二百多萬。周火雷原想周轉一兩個月就還,哪知錢到手後,他的公司情況一天不如一天,原來答應給他貸款的幾家銀行都先後打退堂鼓,逼迫著他繼續把高利貨用下去。

就在三總廠拍賣前兩天,周火雷突然被皮哥請去,去了後周火雷才知道,萬銀是皮天磊的,周火雷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他這才知道,那幾家銀行為什麼不給他貸款,原來都是姓皮的從中作梗。

皮天磊指給周火雷兩條路,要麼退出競拍,要麼還錢。還錢顯然不可能,雷海一區、二區開發正在關鍵時期,雷海地產根本就拿不出兩千萬的現。退出競拍也不是周火雷說了就能算,一則他向拍賣公司交了保證金,退出就意味著幾百萬的保證金打了水漂。另則,他得跟光大實業關燕玲通個氣,必須征得關燕玲同意。

“好吧,那你慢慢想,想好了給我答複。”說完,皮天磊就走了,留下幾個手下,好吃好喝地侍候著周火雷。

周火雷被皮天磊軟禁了。

一道軟禁的,還有三江老總吳茂江。

那天的拍賣會,參加者隻有關燕玲和皮天磊,其他公司都被拒之門外。當拍賣公司的拍賣師報出4760萬元的底價並加價100萬元時,現場僅有的兩個買家6號光大實業和7號萬銀財務都無動於衷。拍賣師開始降低加價,從80萬元一路降到10萬元,7號終於舉牌。輪番舉了四次後,6號光大實業如願以4800萬元的價格拍到三總廠。

要知道,這塊地的市值絕不低於一個億,如果按透明程序操作,拍到1億2000萬也沒問題。

據事後得到的消息,光大實業關燕玲最後也逼迫退出了那塊地,不過她從皮天磊那兒拿到了三千萬的補償。

按說這筆交易做成,皮天磊就該放了周火雷,可是皮天磊沒放。灩秋趕到南岸區天台崗,周火雷的辦公室鎖著,公司裏倒是人影綽綽,但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愁容。灩秋找到周火雷的助手、總經理助理李和生,李和生說,姓皮的把雷哥軟禁在皇冠酒店,到現在不肯放人。灩秋說,不就兩千萬麼,給他還了不就是了?李和生搖搖頭:“灩秋啊,哪有那麼簡單,姓皮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還想殺人不成?”灩秋急了,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以為還了錢就沒事了,她的想法的確有些簡單。

李和生苦笑一聲:“灩秋,姓皮的目的不在錢上,他看中了雷海二區。”

“什麼?”灩秋瞪大了眼睛。

李和生放下手裏的材料,憂心忡忡說:“雷海二區臨著江,前麵是一片廢棄的碼頭,我們是五年前買的這塊地,當時誰也沒看到它的前景,都以為這塊地是死地,開發不了。但是五年後這塊地活了,你過來看。”李和生打開圖紙,把灩秋拉過來,在圖紙上指指點點,灩秋聽了半天,算是明白了一點。原來在廢棄的碼頭東端,政府要出資修建碼頭廣場,碼頭廣場一修,這裏的風景立馬就不一樣了,加上二區西端原來是一片死湖,也叫臭水湖,現在政府決定要填湖造路,貫通東西,還要在原來臭水湖的地方修城市公園,這樣以來,二號區立刻就成了風水寶地。

“他想拿走就拿走啊,他是誰!”灩秋氣乎乎說。

“他是皮天磊。”李和生說。

“我知道他是皮天磊,皮天磊想拿哪塊地就拿哪塊地,還有沒有王法?”

李和生不說話了,大約他覺得灩秋這話太白癡,沒法跟她交流。灩秋也覺得這話說得沒水平,想了一會又說:“難道就沒有一點法子了?”

“我們這不是正想法子麼,難啊灩秋,姓皮的隻要盯上,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了。”李和生泄氣地說。

灩秋在周火雷的公司待了三天,三天裏一天傳來的消息比一天糟,先是說皮天磊提出,以原來買地兩倍的價格把二號區這塊地買過去,所有的投入都算皮天磊的,周火雷提出多少就返還多少,周火雷退出二號區,專心經營他的一號區。後來又說一號區他也要,周火雷的投入算股分,兩家再成立一個股份公司,共同開發。周火雷當然不答應,雷海花園是他的全部家當,如果雷海花園沒了,他這個開發商,就成了一張空頭支票,他在天慶二十多年的拚搏,就都歸了零。至於股份公司,那更是騙人的鬼話,空頭支票都算不得。皮天磊用這種方法,已經股份掉了不少企業,有些企業最後是血本無歸,欠了銀行一屁股債,逼得老板隻能跳樓。再後來,灩秋就聽說,公司財務部長和行政經理去了皇冠酒店,說是把公章還有財務章都拿走了。

難道雷哥哥要妥協?

灩秋急了,一把抓住李和生的手說:“不能妥協,一妥協就就全完了。”

李和生苦笑著說:“不妥協還能咋,除非咱能打得過他,可這現實麼?”

灩秋沮喪地離開周火雷的公司,她幫不了任何忙,就連一個像樣的主意都出不了,她出的那些主意不叫主意,全叫添亂。李和生說得對,遊戲不是按她腦子裏的想法玩的,是按皮天磊腦子裏的想法玩的。皮天磊不是衝周火雷一個人來的,他是衝整個天慶地產界來的,他不容許那些有升值空間的地到了別人手裏,你先下手也不行,他照樣要奪過來。

灩秋沒臉去見周火雷,再說也見不到,皇冠大酒店不是她一介小女子能進去的,就算進去了,周火雷關在哪,她照樣沒得知道。她隻能在心裏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地詛咒皮天磊。

可光詛咒頂屁用,詛咒到後來,灩秋就開始詛咒自己了,虧雷哥哥對你那麼好,雷哥哥有了難,你連一句安慰話都說不了。

灩秋把電話打給棉球,這也是突然有的想法,既然棉球跟著張朋,就有辦法幫她把雷哥哥弄出來。不是江湖上一直說,能對付皮天磊的,就一個張朋麼?

“我是灩秋。”灩秋對著話筒,突然哽咽起來。這一刻她感到了自己的弱小,感到了人們常說的那種無依無靠。

棉球倒也暢快,聽見灩秋的聲音,他慢悠悠說了聲:“是你啊。”然後他咳嗽了一聲,灩秋的心就怦怦跳了,她不知道棉球會跟她說什麼,黑老大的跟班們都挺狂的,輕易不會把別人放眼裏,灩秋跟他又沒有交情,她這樣唐突人家不怪她就算是好的。灩秋正在亂想,棉球說話了,棉球告訴灩秋,他這陣忙,騰不出身,晚上吧,晚上我給你電話。

灩秋就開始等晚上的到來。

灩秋已經想好,隻要棉球能幫她,能把雷哥哥從姓皮的手裏救出來,多大的代價她也答應。這想法其實荒唐得很,灩秋能花起什麼代價,除了她自己,她是什麼也沒有的,隻不過灩秋沒意識到這點,她把自己想成周火雷或洪芳了,認為可以花得起代價。

晚上九點,棉球果然打來電話,說他剛吃過,問灩秋在什麼地方?灩秋說,我在皇冠酒店對麵,馬路牙子上。棉球吃了一驚,問你蹲馬路牙子上做什麼?灩秋說,我還能蹲哪裏,我隻能蹲馬路牙子上。兩人在電話裏饒了一陣舌,棉球秋說你別走開,我馬上到。又是半小時後,一輛黑色凱雷德停在了灩秋麵前,棉球從車裏跳下來,邊摘手套邊走向灩秋:“你果真在這裏啊?”棉球臉上寫著不相信。灩秋起身,也有點不相信地望住棉球。這是灩秋第一次近距離地看棉球,她承認,棉球長得很帥,帥得讓人立刻想撲上去抱住他。棉球摘下墨鏡,四下看了看:“這兒說話不方便,上車吧。”灩秋就跟著棉球上了車。

棉球問灩秋出了什麼事,灩秋就把周火雷的事說了。棉球聽完,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灩秋身上起了一層熱汗。本來她在棉球麵前就心虛,棉球這一笑,灩秋心更虛了。

“你笑什麼?”等棉球笑完,灩秋問。

“你長沒長腦子啊?”棉球問。未等灩秋回答,棉球又說:“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你瞎摻和什麼?”

“雷哥哥待我不錯,我不能見死不救。”灩秋很認真地說。

“救?你怎麼救?當是過家家啊,你不希望我罵你腦殘吧?”棉球說。

“你得幫我。”灩秋望住棉球,一本正經道。

棉球又笑,笑完了把車子開到一酒店門口:“還沒吃飯吧,下車,先填飽肚子。”

灩秋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她在皇冠大酒店門口坐了有六個小時,中間她進去過兩次,酒店太大了,進去後感覺進入了迷宮,走一步腿都要抖。灩秋還從來沒有腿抖過,她發現自己並不是那種上刀山下火海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人,她真的還嫩著呢。

兩人在一雅間坐下來,棉球拿過菜單,讓灩秋點。灩秋隻顧著看棉球,哪還有心思點菜。灩秋自覺閱人無數,對男人早已麻木,但見了棉球,忽然就有些把持不住。興許,棉球給她留下的神秘感太多。

“發什麼楞,快點菜啊,看你臉色,就知道一天沒吃。”

“你替我點吧,我餓過頭了。”灩秋衝棉球靦腆地笑笑,說了一句撒嬌話。

心動的男人麵前,十個有九個女人都會先撒點嬌。

棉球拿起菜單,彈了個響指,就有服務員朝他走來。棉球一氣點了十多個菜,灩秋驚呼:“你想撐死我啊,取掉幾個,我可不想一頓就撐死。”

“我陪你吃,剛才在酒桌上,隻顧著招待別人,自己倒沒怎麼吃。”棉球倒是落落大方,好像灩秋是他老朋友似的。

灩秋紮紮實實吃了一頓,棉球說是陪她吃,其實是看著她吃,偶爾也動筷子,但都是在替她夾菜。灩秋起先不安,勸棉球也吃點,後來就變得享受。她知道是女孩子的虛榮在作怪,能讓這麼一位帥哥陪著,多麼愜意啊,灩秋美滋滋的,反把周火雷的事忘了。棉球也不提,隻是勸她多吃,灩秋吃得都不能動了,棉球還給她夾菜,灩秋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幸福包圍。

幸福有時候就這麼簡單,一個帥氣而又關心她的男人,一頓可口的飯菜,在灩秋看來,就能算幸福了。這樣的幸福,她並不是天天能擁有,想想,從離開大學到現在,她身邊就沒有出現過一個讓她心儀的男人,更別說帥哥了。

“吃飽了。”灩秋擱下筷子,衝棉球扮了個鬼臉,她剛才的吃相一定很貪,不知道棉球會怎樣想。

“看著你吃飯真享受。”棉球說。

“真的?”灩秋抬起眼瞼,受寵般地望住棉球。棉球遞給她紙巾,笑道:“都說漂亮女孩子不貪食,你是例外。”

“我不漂亮。”灩秋順口道,在棉球麵前,她真的少了自信。

“漂亮不漂亮不是你說了算,你瞧,到處都是看你的眼睛。”棉球開玩笑道。

“他們大約沒見過我這麼能吃的。”灩秋也說了句玩笑話,見棉球坐著不動,就說:“走啊,還坐著幹嘛?”

“幹嘛去?”

“幫我啊,雷哥哥還在他們手裏呢。”灩秋終於記起了要說的事。

棉球把玩著手機,並沒動,目光在灩秋臉上掃來掃去,掃得灩秋渾身不自在。

“幹嘛那樣看著我?”灩秋問。她側過了頭,避開棉球火辣辣的目光。

“我覺得你好玩。”棉球說。

“好玩?”

“是啊,你跟周火雷怎麼認識的?”

“說來話長。”灩秋道,緊跟著又說:“能不能先不問這個,我知道你有辦法,幫我個忙吧,把雷哥哥救出來。”

“你說救就能救出來?”棉球反問了一句,又道:“這事不是你管的,你也管不了,吃飽了就該回去,是我送你還是你自己回去?”

“你讓我回去?”灩秋猛地起身,吃驚地瞪住棉球。她沒想到棉球會對周火雷的事無動於衷。

“不回去還能咋,真以為你能救得了他?”棉球把手機放進口袋裏,臉上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救不了他,所以才來求你。”

“這事我幫不了,而且我勸你一句,少管閑事。”

“這怎麼能是閑事?”灩秋生氣了,剛才她還對棉球抱著莫大的希望,沒想棉球會是這樣一種態度。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我討厭你這種口氣!”灩秋說完,抓起桌上的包,就要走人。棉球一把拽住她:“脾氣不小啊,我好心好意陪你,你居然這樣對我。”

“放開我!”灩秋尖叫了一聲,她的小姐脾氣又上來了,棉球不幫她,棉球居然不幫她,可惡的棉球!

“聽我話,乖乖回你的家去,這事少摻和,對你沒好處。”

“我不要好處!”

“可我不能讓你任性!”棉球猛就加重了語氣。

灩秋怔住,棉球語氣一重,她的任性就被壓了下去。

“我不能見死不救。”過了一會,她喃喃道。

“他死不了,沒有人會讓他死。”

“但有人打二號區的主意!”灩秋強調了一句。

棉球鬆開灩秋,鄭重其事說:“這事不是你想的那樣,皮天磊跟周火雷之間的恩怨,已不是一天兩天,他們之間遲早得有個了斷,這種事外人是幫不上忙的。你如果真是為他好,就乖乖回家去,別添亂。”

“我怎麼是添亂?”灩秋不服氣地嚷道。

“你這樣子就是添亂,你信不信,如果讓姓皮的手下看見,是會打斷你一條腿的,江湖上的恩怨向來不容許第三人插手,況且你也沒插手的資格。”

“我是沒有,可我不想做縮頭烏龜!”

“大小姐,別把話說那麼難聽,縮頭烏龜也不是人人能做的,你要是再不聽勸,我可要動粗了。”

“你敢?!”

未等灩秋把話說完,棉球伸出手,用力捏住了灩秋胳膊。棉球手上的勁太大了,灩秋疼得嗷嗷叫,眼淚都快要出來了。棉球見好呲牙咧嘴的樣,並沒鬆開,他把灩秋帶出了餐廳,拖上車。

“我不要坐你的車,混蛋,放我下去!”灩秋忍著劇痛,奮力大喊,她幾乎要張開嘴咬棉球的手了。

“不相信是不,老老實實坐著,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完,棉球發動了車子,灩秋還想掙紮,一看棉球的臉色,不敢了。棉球的臉色很駭人,剛才他還滿麵春風,這陣,竟是惡雲翻滾。車子很快離開市區,往江邊方向去。四十分鍾後,車子在離雷海花園二號區幾百米處停下,棉球打開車窗,指著前麵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