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紫夢就拉著殘夜去拜見自己的父母了,同時也讓下人準備了一桌酒席,紫夢的家人和殘夜分列其座。
殘夜舉起酒杯,敬道:“伯父,伯母,叨擾數日,承蒙各位的照顧。多日以來,未能前來拜見二位長輩,殘夜實在不好意思,今日得見,便先幹為敬,以表歉意。”說罷,一幹而下。
夏寥戰是個短小精悍的人,其貌不揚,四十出頭的樣子。他的夫人是一位相貌端莊的中年女子,一看便知,兩個女兒都是繼承了她的優秀基因。
夏寥戰見殘夜如此,自然高興,連忙擺手示意他坐下,“殘夜賢侄不必多禮,早聞賢侄一表人才,武藝超群,如今一見,果然器宇不凡啊!”
夏夫人掩嘴而笑,心中也極為看好殘夜。
“哈哈!老弟啊,你也不想想,我們紫夢小丫頭看中的男人,當然不能差啦!”夏靖海朗然笑道。
紫夢倒是鬧了個大紅臉,嬌嗔道:“大伯,你說什麼呢!你再取笑我,我可以不依了呢!”
“你們看,你們看,這小丫頭,還不好意思了呢!”夏靖海說著,一桌子的人都曖昧地笑了起來。
就在這融洽溫馨的氣氛裏,開始了酒宴。
殘夜剛準備吃菜,竟看見了讓他驚訝的一幕——霂白正用筷子夾著菜,而那持筷子的手,竟然是左手!
“他是左撇子!昨天的黑衣人也是,難道……”殘夜一直沒有動作,心中想著,便緊緊地盯著霂白看。
“殘夜,你盯著霂白幹什麼呀?”紫夢注意到殘夜的眼神有些怪異,便出口問道。
殘夜回神,嗬嗬一笑,說:“哦,嗬嗬,隻是看見他用左手吃飯,有些奇怪。”
紫夢道:“奇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表哥他從小就是左撇子啊!做什麼都是左手比右手靈活嘛!”
“是這樣啊……”殘夜衝著霂白深意一笑,這一笑讓霂白心中很是不安,暗道不妙。“都怪自己太過大意了,難道這小子已經猜出昨晚的黑衣人是我了嗎?”雖說心中翻騰,臉上神色卻依舊淡然,淺淺地回了殘夜一個看似善意的笑容。
終於,這酒宴在兩人的互相猜忌中結束了,霂白往自己的房間走去,而殘夜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霂白自然知道殘夜在後麵,不過他必須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繼續往前走。
殘夜朝著霂白的後背揮了一掌,就在即將打到他的時候,他竟然沒有任何的躲閃,殘夜立即收掌,隻是一些掌風揮過,帶掉了霂白的幾根黑發。這時,他才回過頭來,一臉驚訝地看著殘夜。
“殘夜?你什麼時候在我身後啊?你這是?”
“嗬嗬~沒事沒事,”殘夜也沒有多做解釋,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與他擦身而過。
就在殘夜走開後,霂白竟吐出一口血來。
“可惡!竟然使出這種對沒有內力的人無害,卻對有內力的人傷害很大的無名掌!看來他真的懷疑我了,現在我身受此傷,就算夏靖海此刻離開,我也無法實行計劃,看來還要再等些時日了。”霂白擦了擦嘴角的血漬,走回房間。
殘夜轉了一圈,走回原地,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血漬,眯起深邃的眸子,口中慢慢地吐出三個字,“沈,霂,白”……
話說,冰兒自從離開揚州府,她本想了結此生,可終究還是沒有那個勇氣,於是,便開始了四處遊蕩的生活,身上能賣的東西也都賣光了,早已經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遠了。她抬起頭,不遠處便是建康府(今南京)的城牆了,還未走近,就感覺空氣中飄散著不祥的氣息。然,她並沒有停下腳步,走近,走近,終於走進了城門,而眼前的景象讓她驚滯——四處都掛著白色的燈籠,天上飄著白花花的紙錢,慢慢飄落在已經鋪滿白色的路上,哀樂四起,迎麵正走來一行出殯的隊伍,他們個個帶著口罩,全身上下都裹著白衣……
看著他們從身邊走過,冰兒愣了愣,才拉住後麵的一位長者,詢問道:“老伯,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城中怎麼是這副模樣?”
長者一滯,“姑娘啊,看你不是本地人呐,還是趕快離開這兒吧,這裏眼見都要變成一座死城了,瘟疫已經無藥可救了,能跑的人也都跑了,你還是快些離開吧!”說完,他便跟隊而去了。
“瘟疫?”冰兒轉過身往城中走去,不久便嗅到一股刺鼻的惡臭,聞著讓人作嘔,尋著氣味,冰兒進了一個破屋,看見了一個草席,她緩緩地掀開了席子的一角,隨著一聲尖叫,連退了幾步,雙眼瞪大,額頭上野滲出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