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如切如磋 他贏(1 / 3)

玉簾遮陽下的柳色淒涼,金錦香囊擱置在斑駁的湘妃竹上暗淡憂傷。銅鏡中的峨髻印著憔悴的膚色,墜著鎏金杏葉步搖,襯出一絲精神的摸樣。

齊昭月坐在梳妝台前,指尖輕撫著一支蘭簪。跟一旁的金玉瑪瑙比起來,它格格不入的可以說的上是粗俗不堪。所以在新婚之夜,江知佑把這個送給她的時候,她並沒有接受。

之後,兩人言語相爭,她就厭惡將這個摔碎,然後惡言相告,奪門而出!

婚後更是異床異夢,夫妻之間連相敬如賓都算不上。

自古為妻,做到她這種地步,夫君還能一直忍著不休妻不納妾,大概也隻有她安黎公主一人。

她婚後依然與相府大公子往來交好,各種傳言數不盡數,他卻也一直都可以當做沒聽到。

照理來說,她厭惡他,從沒出生就注定了姻緣,奪了她的自由。

他應該也厭惡她,人前溫雅端莊的摸樣,人後惡語相向的脾性。

可如今,這支簪子從千裏迢迢的戰場被送回到將軍府裏,是個什麼意思?齊昭月止不住從心底生出的懸疑,深深吸了一口氣。

邊界來犯,這場戰,似乎也打的太久了。

江知佑不會上戰場,因為他的身體不允許。他是大將軍的獨子,雖然不會舞刀弄槍,卻精通戰中謀略。就算是主軍全軍覆沒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事。

雖然,她曾經很希望他有事過。但如今看到這支簪子,回想起江知佑,她思緒雜亂的已無從追尋,從前的那些人和事。

幾天後的禪房裏,婢女冒冒失失的推門而入:“公,公主……”

她記得明明吩咐過,這幾天靜靜,不要打擾她。斜眼望著奪門而入的不速之客,後者自動請纓的跪下,“奴婢冒失,公主恕罪。”

婢女急急的哆嗦道:“上官公子來訪。”

上官文又不是第一次來將軍府,江知佑的不聞不問,讓一切似乎理所應當。齊昭月望了婢女一眼,淡淡道:“自己去管家那兒領罰,抄錄《佛經》焚卷一百遍,調養生息,規矩些。”

出門末了,她還補了一句,“識不得佛經字,就照葫蘆畫瓢。”

放在平時,她是不會說這麼多的。頂多對這個婢女不喜,跟嬤嬤說一聲,調的遠些眼不見為淨。

隻是,她的心突然有些靜不下來。

雅堂裏站著一位翩翩如玉的公子,就憑那英姿的背影,齊昭月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上官文。

“不知道上官公子拜訪,所謂何事?”她曾經傾心過這個男人,且不說他英俊不凡才華橫溢,更因為比於江知佑來說,他們的相遇似是個天作之合的意外。

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很多事都淡了。

“昭月。”上官文一見到齊昭月,就激動的上前一步,想握住佳人的手。

退後兩三步,齊昭月拉開兩人的距離,“還請上官公子好生說話!”

“昭月。”上官文無奈的呼喚著,見齊昭月的疏離辯解道:“昭月,你也知道我三年前娶禮部尚書的女兒非我本意。你這樣對我又是何苦?你跟我斷絕來往三年,這次我們終於有機會能在一起,你就不能試著努力一下嗎?”

“在一起?”齊昭月驚然的望著上官文,她實在是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醉了還沒清醒!

她齊昭月是錦國公主,是江知佑之妻!

“對!”上官文喜悅道:“你沒想到吧?江知佑謀略不力,拖累全軍,被敵軍追殺致死!”

“追殺致死?”齊昭月怔了。

就算是不堪重病病死!疲勞度過瘁死!也不該是這麼狼狽的被敵軍追殺至死!!

不,不!

江知佑死了?怎麼…可能?!

“是啊!”上官文壓抑著激動的情緒,道:“昭月,你自由了!你是當朝公主,也是江知佑唯一的正妻!我朝的將士對江將軍敬仰頗深!兵隊對你也應該是絕對的擁護。就憑這點,當今聖上也會同意我們……”

“你可以走了!”齊昭月打斷上官文的話,多年的禮教沒讓她直接叫他滾!徹底冷下聲來趕人。默然的望著雅堂牌匾下,錦瓷瓶中的綠蘭,果然枯了。她從未照顧過,所以連什麼時候謝了,都不知道。

“好、好!”上官文還以為齊昭月還沒反應過來,便忽視了她聲音的異樣,離開讓她緩緩,臨走還不忘囑咐,“昭月你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