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2 / 2)

何一遠歎了口氣,從床邊的臉盆架上取了毛巾遞給她擦臉,她也不接,依舊倔強的看著他,也不肯說話。

於是何一遠隻得放柔了聲音,看著她的眼睛輕聲而認真的開口道:“我醒來,見到你,又知道你守了我一夜,怎麼可能還心裏不舒坦,我是這樣不知好歹的人嗎?可是,你說得也沒錯,我的確在找汶希,我們一起去的,現在我在這裏,我很想知道她怎麼樣,好不好。告訴我,好嗎?”

他沒讓國安察覺,在念到汶希的名字時,自己的心,不受控製的了一下。

他所以為的,那樣不真實的夢境——即便現在,他也依然不敢確定,害怕隻是自己傷後的幻覺。

可是,她的體溫,她的柔軟,一切的一切,偏偏又那樣真切,留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唐突了她,他心內是歉疚的,他本想,給她婚禮,給她最好的一切,等到她願意接受的那一天。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心內愉悅得快要發瘋的情緒卻是占了上風。

他不後悔,他愛她,那樣深。

本就脆弱的理智和防線,經過那一夜,徹底告罄,不管從前往後,他隻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放開她了。

國安看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道:“她好不好?你在這裏想著她,她呢?人家根本不在乎你!”

乍然聽到,何一遠心內自是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隻是麵上卻依舊淺淡一笑:“我們的事情你不明白的……”

“是。我是不明白。”國安氣極,打斷他:“我隻知道,她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就不管你的死活。我隻知道,是我自作多情,接了個電話便命也不要的往這裏趕,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他沒有去聽她的那些抱怨的話語,依舊微笑問道:“她打電話給你?”

“不是她,是一個男的,打到你宿舍給哥哥的。”

“汶希呢?她沒出什麼事吧?”此時此刻,何一遠倒是斂了笑,眼神有些微的緊張。

國安看著他的樣子,怒極反笑:“她能有什麼事?她差人把你送到醫院,差人通知我們照顧你,她自己呢,一個人爬到了山頂,繼續她的旅程。對了,她已經退學了,在你們去旅行的時候,她家裏麵的人來學校幫她辦理的,不知道她告訴你沒有?”

對何一遠來說,前麵的話聽了固然難過,可遠遠比不上最後這一個消息帶給他的衝擊力大。

他看著國安,半晌,隻能說出:“我不相信。”

國安也是恨恨的看了他半晌:“好,你不相信,我就去找她來親自同你說——但願她人還在蘇聯。”

說完,一轉身,怒氣衝衝的往門外跑去。

何一遠連忙扯了手上的點滴往外追,一麵喊著她的名字。

卻在過道裏被護士攔住,他還沒有辦理出院手續,不能離開。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國安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內,一麵心急如焚的隨著護士辦理出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