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3 / 3)

“我認識的筠落燕可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就生氣的男人。”

“我認識的何芳子也不是隨便跑來筠府惡作劇的女人。”

聽到筠落燕的指控,吐了吐舌頭,“好啦,燕子,這次算我胡鬧,以後不敢了!沒下次了!不氣不氣!”撒嬌似的撤撤男人衣袖,何芳子低頭認錯。。

“沒下次?芳兒,你幾年前就跟我說過這句話了,如今還不是照樣胡鬧?”收起淩厲表情,筠落燕現下的神情,是外人不曾見過的悠閑。

“哼!小氣。”

“小氣?你倒說說我哪裏小氣了?”

“從小到大,燕子就老是跟我生氣,不知道憐香惜玉。”

“從小到大,你不是害得我從馬上摔下,就是調皮搗蛋的弄得我被宮裏的嬤嬤,公公們罵,不跟你生氣,我要跟誰氣?”筠落燕說著往事,那段調皮搗蛋的日子,現已隻能是回憶了。

聽到他說她害他被罵,何芳子立刻跳腳反駁,靈動的眸子怒視眼前男人,小臉氣得粉撲撲的,完全沒了北宋第一舞娘的嫵媚,反倒像是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被人揪住了小辮子。

“你還敢提自己被罵?我哪次不是被你這個生氣的皇子下令拖出去挨板子?你隻是被罵罵,我卻是次次屁股開花,你這燕子居然還說我害你!”

聽到[皇子]兩字,筠落燕的雙眸閃過一絲悵然,“皇子……嗎?”

發覺自己又提起太多往事,何芳子收回清朗神情,換回淡淡的笑,抬頭看到繁星閃爍,太晚了,她該走了。裹了裹自己的外衣,轉身向小徑走去,步到一半方停下開口,“筠爺,下月晉王趙光義應該就到了,到時我會受命獻舞。時間,地點,我會派鳳釵來通知您。”說罷快步步出。

短暫的相聚,短暫的獨處,短暫的回歸自我,短暫的回憶。他們之間隻能這樣,因他們是後蜀的末裔。

筠落燕曾是後蜀的皇子,雖不滿皇上的暴政,卻始終愛著這個生他養他的國,從小到大住著的家。他是從雲之彼端墮落而下燕子,他的前半生是為了一個他愛的女人而活,那是一個大臣的女兒,從小入宮和他一起長大,純淨清澈的女孩,她總是不當他是皇子,和他嬉笑打鬧,害他受傷,嬤嬤,公公們罵他們不懂分寸,所以他隻能經常罰她挨板子,但也總是在背地裏懲罰那些膽敢真用力打她的奴才們。

國亡家亡,他的後半生為了複仇而活,他不求為王,隻為毀了那個害他無國無家的君王。

何芳子本是後蜀政權蘭台令史何宣的女兒,4歲入宮,活潑好動的她在宮中結識了十三皇子落燕,親梅竹馬的境遇,使得她默默愛上了他。他是皇子,她不敢奢望與他共結連理,隻是那樣陪伴,就已足夠。

國亡家亡, 他沒了國,沒了家,沒了皇子的身份,她的爹也因不願投降宋朝北宋軍殺死。所以她更不奢望與他廝守,她懂他,國恨家仇將與他的後半生糾纏。

從一個千金小姐淪為北宋第一舞娘,何芳子從各個達官顯貴口中偷取對他來說有用的信息,她為了他走入煙花之地。

他,可曾明白?

這北宋第一舞娘雖傾倒眾人,真正的她卻隻為一個人舞,隻為一個人媚,隻為一個人展露笑顏。

就像曾經聽過的那句話:

所謂傾國傾城,往往傾的,隻是那心中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