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駱的眼睛一直是睜開著的,自從他中了那莫名其妙的一箭之後,他就一直強迫著自己保持清醒,他不能閉眼,不能睡,即使隨著身體不斷失血精神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差,他也依舊強撐著自己不惜用牙齒咬著舌尖刺激自己。
老翁並未先忙著給盧駱拔箭,那根箭矢還留在盧駱的左胸上,箭身上居然還殘留著一些暗紅色的印記,這些暗紅色的印記絕不是盧駱的血,因為這種暗紅,已經滲透進了這支箭矢的內部之中了。
細細地端詳了著這根箭,老翁情不自禁歎了一口氣道:
“想那大漢飛將軍的後代,如今居然也從了賊,難道說,我漢家的氣運真的衰落到徹底無法挽救的地步了麼?真是,時也,命也啊。”
連歎三聲,老翁從袖口之中取出了一個小玉瓶,拔開瓶塞,一股子清香濃鬱的味道彌漫而出,甚至盧駱將這縷氣味吸入鼻腔之後,也感覺自己的精神一振,這是——人參精。
人參精,以年份至少五十年以上的山參熬製而成,並且還需要像釀酒一樣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掩埋入土,十年之後才是啟封的最佳時期,而且成功率也隻是十不存一而已,就算是大明皇宮大內,這種人參精也隻是天子之家才能夠享用,甚至,就算是皇宮之中,也不能確保年年都能成功釀製出人參精。
老翁毫不吝惜地將一玉瓶人參精全部傾倒在盧駱的傷口處,金黃色的人參精像是有靈性一般主動地融入到盧駱的皮膚之中,盧駱傷口處的皮膚肌肉開始收縮顫抖,這自然就牽扯到了傷口,盧駱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悶哼,顯然,他正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劇痛,這種劇痛不亞於一個人正拿著刀子不停地挖著自己的肉。
“你能忍著在箭矢臨身前還不出手,依舊蓄著那玩意兒,這時候這點痛你難道就忍不住了?”
老翁哼哼著,同時,他還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邊看著盧駱痛苦的模樣一邊自己輕輕地抿起了茶。
盧駱的身體開始情不自禁地痙攣起來,人參精對人身體的刺激效果真的非常之強,尤其是在老翁給盧駱下了這麼大的劑量的情況下,漸漸的,在盧駱的傷口處,新生的皮膚居然開始順著箭矢長了出來。
“啊!啊!啊!”盧駱忍不住開始低吼起來,他的雙目之中出現了一抹掙紮,但是那抹掙紮的意味僅僅是轉瞬即逝,又仿佛任命了一般,雙手死死抓住床沿,開始繼續承受著這種痛苦。
又過了一盞茶功夫,老翁似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重新走到盧駱身邊,一隻手猛地抓住了箭矢,另一隻手握著剛剛被打磨過的剪子猛地對著盧駱傷口邊的肉剪了下去!
盧駱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嘴角也因為牙齒的緊咬而滲出了鮮血。
“忍著點,箭頭距離你的命脈不過不過幾根頭發絲的距離,老朽也隻能夠先用人參精催生血肉生長的方法強行讓你新生的血肉將箭頭給擠離你的命脈,這時候,才是下刀的最好時機!”
“哢嚓、哢嚓、哢嚓!”
“啪!”
先是一陣剪刀摩擦的聲音,緊接著就是箭矢被拔出身體的聲音,老翁直接一揮手,箭矢直接沒入了地麵之中,地麵上隻留下一個黑黢黢的小洞。隨後,老翁用水清洗了盧駱的傷口,接著就拿出早就碾磨好的藥物,一層又一層地撒在了盧駱胸口傷口上,最後再將準備好的布帛將盧駱的傷口包紮了起來。
一切做完後,老翁長舒一口氣,指著還躺在床上的盧駱笑罵道:
“你倒是真的到死也不願意出手?”
傷口處理好了,盧駱也恢複了不少精力,聽了老翁的話,開口回應道:
“這股氣,我養得還不夠久。”
“嘖嘖,你還真想一舉將那股氣養到北地刀王刀氣或者白露劍仙的劍氣那種層次?少年,世上可沒有那種一步登天的捷徑啊。”老翁無奈地搖了搖頭。
盧駱咧開嘴笑了,承認到:
“倒還真這麼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