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某小區的出租屋裏,郭然正在翻看舊的港劇《義海豪情》。
原來九姑娘並沒有那麼壞,原來她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當九姑娘燒了自家的鴉片倉庫之後,郭然覺得這個女人不可能壞到貼地,前十集裏那個翻臉如翻書、讓人猜不透、為達目的手段過人,落井下石,過河拆橋的女魔頭讓郭然大呼這劇過癮!
外麵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郭然穿著短褲,上衣寬大,裏麵一件貼身背心,寬大的上衣是用來遮她的肚腩的。
郭然捏了捏身上的肥肉,心裏咒罵:尼瑪這該死的肥肉!
宋宜說她有男朋友了。
單女隊列又少一人。
看著qq裏宋宜說的幾句話,郭然告訴自己,應該替她高興,初中到現在大學畢業四年的老死,算一算認識多少年了,一一得一,一二得二,我了個擦!十五年了!她和宋宜認識十五年了!這十五年裏從來沒有見過宋宜跟哪個男的談戀愛,除了大學那幾年郭然在自己學校裏屁巔屁巔和薜洋聯係少了之外,最近工作這幾年能和郭然說得上幾句心底話的宋宜是為數不多之一。
郭然撓了撓頭皮,於是頭上一角的頭發互相搭成一團,其中有幾縷叉出空中。
真好,宋宜有男朋友了,再也不是一個人在生活的道路上單獨前行了。
與此同時,些許感到寂寞。本來相濡以沫的好朋友,要去和她的男友相濡以沫。
但是這種被拋下的寂寞很快消散了,因為郭然在最後連帶著關心了一下宋宜的男友,原來其實可以和朋友的男友成為朋友。這麼一來,似乎多了一個朋友。實際上宋宜的男朋友郭然也認識,都是高中同學。
“我的另一半肯定是在前來的路上迷路了!”吼到這裏,郭然底氣有點不足,到底她所謂的另一半出現沒有呢,為什麼一講到這個話題,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人?
郭然本來想欺負那個人來著,可是到了後來,她發現那個人也不是蓋的,一來二去,已經分不清誰勝誰負。
感情這種事,願賭服輸,輸了你我獨自走自己的路。
郭然愛欺負男生的苗頭展露在小學六年級。
她有一招必殺技——九陰白骨爪。
一隻爪往目標伸去,抓住他肩膀上的那塊布料往下猛一扯,直到目標在哭笑不得中露出他雪白的鎖骨連帶光溜溜的肩膀為止。
這一招害過方圓幾米的同班男同學。
那時候郭然長著一肉包子臉,男生都揶揄她肥。
學習名列前茅的郭然自我感覺良好,她不會在乎別人的評價,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放棄做自己,她的自我感覺良好一直延續到現在,雖然中途有一點波折,這是後話。
小學的同桌,郭然還記得,她沒少拿他開涮,“你知道你視力為什麼這麼好嗎,因為你上課的時候壓根沒聽課,隻對著課本的封麵發呆,而且那封麵包了綠色書皮,書皮上麵畫的全是綠色植物,你就這樣一整節課都盯著那些綠色植物,所以想近視都很難。”坐前麵的女生聽了笑岔氣。
她的同桌無奈,卻又鬥不過她伶牙俐齒,隻好道:“你盡笑話我。”
同桌帶回來一盒磁帶,有什麼歌記不得了,印象比較深的是兩首,其中一首劉德華唱的,另一首是《流浪歌》。
前者郭然不感冒,她比較喜歡聽陳慧琳。後者更加不愛了,稍微有點藝術細胞的人怎麼會愛聽那樣low的歌?
low的東西竟然也low出了名堂,例如後來出現的農村重金屬,洗剪吹,殺馬特。
郭然又拿她同桌開玩笑了:“喲!出新歌了呀,《流浪歌》是你唱的吧?”一天不損他都覺得不自在,“現在挺紅的啊!”
同桌仍是一臉無奈,無以反駁。
郭然更來勁了,她家樓下時常傳來陰陽怪氣的吆喝:“衝~煤~氣~”,那吆喝每一個字拉得極扁極長,像捏著鼻子發出的。
“你是衝煤氣那個人的兒子吧?”郭然問她同桌。
同桌又氣又找不到台詞。
誰叫他長得黑,還那麼瘦,好像長期被誰虧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