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聽到大夫所言之後鬆了一口氣,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君凰便心疼不已,伸手輕輕地撫過她蹙起的眉頭,輕輕地摩擦著她瘦弱的臉頰,眼中滿滿的皆是憐愛。
“君凰,你可要快點兒好起來。”他喃喃自語,握住了君凰的素指,也不知是病了的緣故還是其他的,她的手指冰冷,腕子清瘦露出一抹芳華。
可是床上女子一點兒反應都沒了,好似睡著了一般的安詳,半分醒過來的痕跡都沒有,南潯畢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如今君凰倒下,除了最開始的惶恐不安之後,漸漸的也就冷靜了下來,隻是握著君凰的手在床邊坐了許久,侍衛過來問他是否用膳,他也隻道是沒有胃口。
入了夜君凰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南潯不免有些擔心,眉頭緊鎖幾次探她的脈搏,脈搏並無異動他才稍稍放了心,後半夜的時候便趴在床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日天方亮,君凰睫毛輕顫地睜開了眼睛,本來欲動動有些麻木的手臂,可是手臂被人纏住,她動彈不得,低頭一看入眼的便是南潯的睡顏。
她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露出了一抹恬淡笑意,下一刻南潯手指動了一下,頃刻間便睜開了眼睛,入眼見得君凰醒了,抑製不住心中高興,趕緊起身去給君凰倒了一杯水。
“可覺得哪裏不適?”將茶盅遞給君凰之後,南潯擔憂地問道。
君凰搖了搖頭,在南潯的攙扶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雖說已然無礙,可是心口似壓著一塊重石,呼吸都好似不通暢一般,神色雖然恢複了以往的淡然,可終究是大病一場,氣色看上去確實並不的以往。
淺酌一口茶水之後,君凰抬頭看向窗外,淡淡的開口問道:“我是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罷了。”南潯接過空空的茶盅放回到桌上去,側頭回答道。
沉默片刻之後,君凰似是在心中措辭片刻,才開口問道:“昨日……”
“你若不說我倒是忘記了,你實在是太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了,你可知昨日凶險?我一次次的告誡你莫要逞強,而你呢?將我的話當成耳旁風,半分未曾放在心上,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若是君凰不提這件事情便也就這般的過去了,怎知君凰才剛醒便要問昨日的結果,南潯一時之間氣不打一出來,語氣冷冽的責備道。
君凰也沒想到南潯會這樣大的反應,隻是仰頭目光淡然的看著南潯,眼中更是一點兒情緒都沒有,半晌之後才開口說道:“你又何須這般的介懷,我不是沒事嗎?”
“如今沒事,那是因為你福大命大,若是出了半分的差池,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的躺在這裏嗎?君凰,你切莫忘了自己還有何等重則,若你真的執意如此,這一次回去之後,本王便覺得你我並無合作的必要了,到時候,還請先生自己另尋他人吧。”南潯語氣第一次這般的強硬,負手而立竟也搬出了王爺的架子,所言之間生疏有禮,臉色異常的難看。
見得南潯這般,君凰以為是南潯覺得自己拖累,呼吸一滯之後強撐著欲站起身來,可是昨日當真是傷到了,這會兒身上竟是半分力氣都沒有,幾次都重新跌坐回了床上,而南潯背對著君凰,自然不知君凰如今狀況。
“嘭”地一聲響,南潯趕緊回過身去,卻恰巧看到君凰半個身子都栽到了床外,手掌更是在地上蹭破了皮,他再無可能假裝不在意,趕緊蹲下身去將君凰給扶了起來。
南潯一邊心疼的扶著君凰重新坐回床上,一邊開口責罵:“你當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身子嗎?你這樣枉顧性命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你當真是不要命了嗎?”
君凰虛弱地靠在南潯的懷裏,仰頭看著南潯喋喋不休的責罵,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你心中所想我豈會不知,這一次參加武林大會也不全然是被蓉兒姑娘唆使挑釁,不過是前幾日做了一場夢,更是心驚,我何嚐不知如今定不是僅我一人在尋我弟弟,東吳人無論如何都會想著抓住他們,然後以此作為要挾,東吳人狼子野心,若是君昊落入他們的手中,我是真的不敢想象他們會如何對待我的胞弟。”
“更何況我也心憂他們找不到我會以為我被東吳人抓到了,所以會跑去東吳,若是這般,他們受傷的機會便會打上許多,我如何……如何能夠讓他們隻身犯險而不顧呢?”說完之後君凰仰頭看著南潯,滿臉的真誠。
南潯沉思片刻覺得君凰的擔憂也並不無道理,君凰都能夠不顧一切的尋他們,他們定也在費心費力的尋君凰,若是在北祁還找不到君凰,便很有可能去到東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