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嬈頓了頓,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繼續如泣如訴地說道:“就算我們請來那些所謂的得道高僧為爺爺做法事,超度他的亡靈。請來親朋參加他的追悼和安葬儀式,又能如何?
既然人死不能複生,我們在他活著的時候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他的虧心事,一直盡我們該盡的孝心。在他百年之後,又可以按照他的遺願去做,讓他安心地駕鶴西遊,這些已經是足夠了。
至於別人會說我們崔家人什麼話,我根本就不在乎。再說會對公司造成什麼樣的損失,我更是覺得無所謂。
在我看來,什麼顏麵?什麼金錢?哪個都沒有對爺爺的尊重和服從重要!你們現在都摸著自己的胸口想一想,到底有沒有對爺爺的孝心?你們做人的良心更是何在?!”
說罷此言,崔雪嬈緊咬下嘴唇,一雙淚眼冷冷地看著在場的眾人。說出這樣一番話,表明她確實沒有再去顧忌親人間的情麵,不過這些話正是發自肺腑的真言。
此刻,除了崔母和崔佳輝之外,在場的其他人不僅被指責的有些怒氣,而且還確實覺得十分慚愧。
因為崔雪嬈一語中的,把他們那些自私自利的想法毫不保留地揭露了出來。所以,他們即便想要對崔雪嬈發火,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崔母看上去也被氣得不輕,她麵色陰沉,身體更是微微顫抖著,站起身用手點著崔雪嬈,大聲訓斥道,“你是不是瘋了?!怎麼能這樣對長輩們說話,在你的心裏還有長幼之分麼?!”
“我沒有長幼之分!?”淚眼漣漣的崔雪嬈反問了一聲,也抬起手,指著崔佳輝等人說道:“難道他們就有麼?”
“放肆!”
“啪!”崔母怒斥了一聲,同時掄起巴掌,狠狠地給了崔雪嬈一個響亮的耳光。
麵對這樣一幕,在場的人幾乎同時愣了一下神。他們的心裏最清楚,崔家家教嚴格,而崔雪嬈從小就乖順懂事,對長輩的話向來是言聽計從,所以深得崔振江和崔永功夫婦的疼愛。
自從崔永功去世以後,崔母便把更多的愛傾注到她的身上,這是整個家族人都知道的。因此上,崔雪嬈長這麼大,根本就沒有挨過什麼批評,更不要說被打了。
不過,崔雪嬈今天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仔細想一想,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對崔振江的感情最深。說句良心話,在崔家所有的人中,她現在肯定是最為悲痛的一個。
而崔母之所以忍痛下手打崔雪嬈,一方麵表明她被激怒了,另外也是被逼到了絕路。因為崔家相當重視傳統禮節,雖然在背地裏暗中爭鬥,但表麵上還是要注重長幼之分。
按照崔家的規矩,倘若崔母現在不當眾教訓崔雪嬈,那麼勢必就會造成徹底的被動,如果崔佳輝等人抓住了這個把柄,他們隨即就會變一副模樣。立即把臉上這層虛偽的麵紗揭開,也不用再像現在這樣,明明都是在裝,可是也要裝出對這個嫂子,嬸子比較尊敬的樣子……
崔雪嬈怔怔地站在原地,委屈地捂著發紅發燙的半邊臉,對著母親喃喃低語道,“媽,我不過是說了幾句真心話,良心話,卻招來您的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