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把郝克勇的回憶文章有關江青的部分摘錄如下,讀者可以從中看出當時江青在毛澤東身邊的生活情景: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的一天,下午兩點多鍾,歐陽欽同誌奉命陪我到棗園去見毛主席,我好像是衝開籠子的小鳥一樣自由地飛翔,快馬加鞭,來到了棗園毛主席住地。隻見一個由土牆圍著的小門前,既無衛兵把守,又無其他人員來往,在一棵大棗樹掩映下,顯得格外優雅肅穆。
我隨著楊清同誌(即歐陽欽)靜悄悄地走到門內一座茅草房(傳達室),坐下和胡喬木等同誌寒暄。言猶未了,從窯洞裏走出了兩位女同誌——毛主席夫人江青和葉子龍夫人蔣英,和藹可親地招呼我們說:“主席還沒起床,先到裏麵坐。”
我們走進石窯裏麵,隻見一個方方正正的炕桌擺在窯的中央,四邊各放著同樣大小的四個小方凳。江青和蔣英讓我們坐下,倒了茶,解釋說:主席的習慣是晚上辦公,白天睡覺,到下午四時起床,要我們等一下。
說著,江青取來一副撲克牌,讓我和她當對家,楊清和蔣英當對家,打起所謂統一戰線撲克來。江青洗牌很快,分牌也很快,出牌也很刁,可是我也能得心應手地配合得好,一下子把對方贏了五百分。
蔣英不服,說我和江青有暗號。江青對蔣英說,沒有暗號,他是作統戰工作的能手,最能了解對方意圖。你要打聽你父親的下落,他一定會知道。
蔣英如獲至寶地說:“葉子龍也給我說過,你肯定知道我父親的下落,他叫蔣聽鬆,聽說在第一戰區司令官衛立煌處當什麼參議,但一直聯係不上,你是否知道?”
我當時由於作秘密工作的警惕習慣,有些為難。這時,在一旁的楊清同誌會意地說:知道的話,說說無妨。
我於是告訴她,蔣聽鬆確在衛處當參議,和趙壽山有關係,也和黨有間接的統戰關係。蔣英熱淚盈眶,拉著我的手說:這就好了,我被打成特務羔子的帽子可以摘掉了,請你寫個證明吧!我望了望楊清,楊點頭說:“可以!回頭由組織部出麵找你再寫。”蔣英千歡萬喜地向楊和我致謝。
正當大家談論熱鬧之際,毛主席身披延安呢子上衣,和藹可親地從窯洞後間走到我們的麵前。兩位女同誌(引者注:指江青和蔣英)即時退了出去。
在談話中,毛澤東建議郝克勇在進入延安後應該改名,並為他取名“範明”,這個名字竟然一直沿用至今。在與毛澤東作了長時間的談話之後,郝克勇又寫及江青:
接著主席又問了關於統戰工作的其他一些事情。不知不覺之中,幾個小時過去了。這時,主席點燃一支香煙,站起來反複踱步後,略有所思地走到窗口,向外望了望:“啊!黎明前的黑暗,天快亮了,肚皮也餓了,該吃飯了,喂飽肚皮再說。”江青應聲端上了菜飯:一盤辣椒炒肉片,一盤辣椒糊燒豆腐,一盤辣椒炒土豆,一盤辣椒紅燒延安河裏的小魚,中間放了一盤菠菜豆腐湯。主席把手一揮說:“請吃飯吧!朱夫子說‘黎明即起,灑掃庭除’,咱們今天反其道而行之,黎明即起,喂飽肚皮,請放開肚皮吃飯,回去好好睡覺,明天再談。”大家也都笑著拿起了碗,隨著主席盛了大米小米混合飯,埋頭吃了起來。
郝克勇所記述的江青,在客人來的時候熱情招待,而客人與毛澤東談工作時則趕緊避開——那時候的江青,給人們留下不錯的印象。
另外,毛澤東的保衛參謀蔣澤民回憶江青和毛澤東新婚的情形,也對江青最初的印象不錯:
毛澤東和江青結婚後,那短暫的一段時間,生活還是平靜的。
每周六晚上,江青由黨校回來,周一早上再回去。開始是步行來,步行歸,以後改為警衛員用馬接送。
江青回來後,對毛澤東比較關心,照顧得也還周到。毛澤東工作累了,放下手中的筆在藤椅上休息時,江青立即給毛澤東點支煙,放在他手裏,然後打開留聲機,放一段樂曲。在那動聽的像小河流水一樣清清流放的音樂中,毛澤東很快消除了疲勞,又繼續揮毫疾書。有時候,江青也給毛澤東唱段京戲,她的唱腔不錯,毛澤東微笑著聽著,欣賞著。
單調而又冷清的窯洞有了歡聲笑語,有了溫馨,毛澤東心情愉悅。
江青初到楊家嶺時,晚飯後經常陪毛澤東散步,我們警衛戰士遠遠跟隨,保衛他們的安全。火紅的晚霞中,蒼茫的暮色下,毛澤東和江青並肩而行,主席身材魁梧,江青窈窕。望著他們緩緩而行的背影,我從心裏祝福他們。這時,江青對我們或公務員的態度還可以,仍是先笑後說話,比較禮貌。每逢周六她從黨校回來時,周少林師傅總是高興地撐起大勺,給他們改善一下夥食,飯菜做得有滋有味。其實也沒什麼精米細菜,無非是炒個豬肝,給毛澤東做碗紅燒豬肉,再給江青炒個素菜。江青也不挑剔。工作人員尚比較滿意,有時背後議論:別看江青是上海來的演員,還是比較隨和的,看起來好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