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一大早就帶上圖紙出來的二公子足足到午時初才出現,幸好一堆災民都有活幹,有包子熱粥吃,這才沒有人說話。
宇文先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後腦勺對著楊英完全沒正眼對上楊二公子一眼。
楊二公子拿手揉著自己的鼻頭訕訕的道:“宇文先生,這事真不怪我,我家老頭子一大早的著人拉著不許我出門,我能怎麼辦啊……求您看一眼我這圖啊!怎麼弄,怎麼打地基這個你才是行家。”
宇文愷皺著眉,他自是知道楊英口中的老頭子是誰。那個人叫你留下的確就非得留下不可,讓你走你才能走。但就算是這樣,你就不曉得不讓人送圖紙過來嗎?這一點宇文愷很生氣。
接過了圖紙時,眼睛閃過了一道精光,雙手一緊,轉身就走。完全不打算放開那圖紙了,偏偏那表情仍是嚴肅得半點轉變都沒有。
一轉身匆匆的走向他帶過來的施工人員:“這柱子立得不對,應當如此如此……”嚴謹得一分毫都不能容許,甚至將填好的地基再重新挖開,重立了柱子方才罷休。
這宇文愷其實隻比楊英大十多歲,此時正是二十多歲的年紀,與別的宇文家的孩子一總是朝著軍事,或是一開始就從政不一樣,他天生就喜歡擺弄一些奇巧的物事。
自從見過楊英弄的那水轉磨輪之後,他曾一度心裏很是認同這位楊家的二公子。出於家族的原因,他怎麼都不可能對楊姓的人親近得起來。畢竟有許多的族人因楊家而上了斷頭台,
但楊家二公子的圖紙,隻要是到了他的手裏,是無論如何都別想再拿回去了。
那標注著標尺的橫直堅劃,各種角度的透視圖像,就像有魔力似的牢牢的將宇文愷吸引著。
楊英見宇文愷終於肯拿過自己的圖紙,並且真的在按著圖紙建屋子,這才鬆了一口氣。將凍得通紅的雙手在胸前快速的搓動著取暖。
真TMD太冷了,手指頭都要凍掉下來了。
午時三刻,正是一天當中最是溫暖的時候,但是如今的感覺卻並不是這樣。雪昨天下午就停下了,今日更是出了太陽,隨著太陽越掛越高,雪水融化了一地,空氣的溫度越見寒冷。
融雪比下雪要冷太多。
要是這個時候可以升些火來烤烤手就好了,今早上才想到的煤,如今又不停的在腦海裏頭盤旋。要是自己能不必勘探就知道煤在哪裏就好了。
抽風的係統今日已經閃過了一回,此時間竟然又是一次閃動,腦海裏頭嗶嗶嗶的閃現出一張極為具體的地圖。
這是一張隋朝的長安自中心地帶至遠郊的地圖。地圖很是清晰,但是地名什麼的明顯使用的並不是這個時代真正的地名。街道什麼的,就更不可能是了。
但是一些千年不變的地標還是標注得相當清楚的。比如終南山,比如這個時候楊英根本沒有見過的大興城。終南山那頭,紅色的XX下,赫然是幾個小小的字:“淺源煤礦”
楊英眼都瞪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強大!太強大了!這係統的功能這麼牛,不停的給自己開外掛,自己會不會遭天譴啊?不管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朝身邊的高家小子點了下頭問道:“你有沒有帶紙來啊?”
做了半天陪走的高德弘一愣,醒過神來。急忙放下後背背著的一隻竹筒子,打開了蓋子,從裏頭抽出了兩張宣紙,遞給了楊英。
宣紙泛著一點暗青,這是他家老頭子高熲吩咐一定要帶上的。楊家的二公子時常會有些奇思妙想,會用紙畫下來,而且還會用到炭筆。哦對了,還有炭筆。
高德弘又從懷裏掏出了隻小小錦盒來。錦盒裏墊了絲團,幾根弄得很是規整的炭筆躺盒子的中央。恭恭敬敬的將錦盒托舉在頭頂,彎腰敬上。
楊英被他極為充分的準備弄得一愣,足足大半秒過去,這才連忙伸手接過了東西道:“這麼周到啊?嚇了我一大跳啊!你叫什麼名字?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屬下高德弘,謝謝二公子讚……”
高德弘長出了一口氣,他阿耶交待自己做的事情做到了,讓二公子記往自己。臉上卻是不敢有一絲得意的神情露出來。
“紙張輕輕鋪在了一麵平整的木板上,將剛才閃現在腦海裏的地圖,飛快的描畫出來,手隨心轉,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將那圖幾乎像是複製似的描畫了出來。
一氣嗬成之後,楊英驚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泥馬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人形製印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