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腳下,仰望著眼中的那一片綠色,以及無盡的綠色中的一所小涼亭,孟言輕輕歎了一口氣。
“隻要是人,終歸逃不過生命這個輪回。”
緊了緊右肩上的背囊,孟言轉過身,踏著並不清晰的小路,朝著城市的方向走去。
背後的那座山,是孟言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孟言沒有父母,至少在孟言的記憶中,沒有父母這個詞語,從記事起到現在,孟言的記憶中隻有一個親人:師傅。
在孟言這二十年的生活中,師傅又當爹,又當媽,一點一點的把孟言拉扯大,教會孟言讀書識字,教會孟言醫學武術,同時也教會孟言,如何做人。
在孟言的記憶中,師傅永遠是那麼偉大,永遠屹立在群山之巔,可奈何,再偉大的人,終歸也是逃脫不了生命的輪回。
終於,在孟言二十歲的這一天,師傅坐在自己建造的涼亭之中,離開了這個世間。
沒有哭喊,也沒有眼淚,孟言知道,自己的師傅的壽限,到了。
讓師傅入土之後,孟言根據師傅的遺囑,走下了生活二十年的地方,朝著城市走去。
......
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頭,五顏六色穿著的行人,以及滿目的高樓大廈,孟言平靜的心中掠起了一絲漣漪。
“上次到來這裏的時候,師傅的鬢角才剛有一絲白發吧。”孟言輕輕想道。
“快去看看,那邊是怎麼了?”
“對啊,怎麼那麼多人圍在那裏?”
“快走快走!”
就在孟言感歎之際,身邊傳來了一陣議論聲,順著幾人的方向,孟言看了過去。
在不遠處的路邊,十幾個人圍成了一個圈子,正在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
出於好奇,孟言也是走了過去。
“像這種老頭我見得多了!這邊位置正好沒有攝像頭,誰知道他是怎麼摔倒的。”
“就是就是,誰要是敢過去扶他,這個老頭肯定會賴上他!保不定要多少錢呢!”
“真是的!這年頭的這種事情可是越來越多了!”
“看這個老頭那個樣子,不知道幹了多少次,裝的這麼像!”
走近人群,噪雜的鄙視聲不斷傳入到了孟言的耳中,引得孟言皺了皺眉頭,摔倒的老頭?
孟言走過來的時候,周圍已經聚集了三十多個人,擠了一會,孟言才擠到了前麵。
放眼一看,孟言的臉色一變,精通醫術的孟言一眼就能看的出來,這個老頭哪裏是什麼裝病,分明就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還不輕,如果不趕緊治療的話,不出十分鍾,這個老頭就要歸西了。
沒有任何猶豫,孟言抬腳就要往裏麵走。
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孟言,神色中帶著幾分訓斥道:“小夥子,你幹嘛?想當好人?我可告訴你,這好人可沒那麼容易當的!看你這幅模樣應該是從農村來城裏打工的吧,我可提醒你一句,一個不留神你全部家當都得賠進去!”
“是啊小夥子,你沒必要趟這一趟渾水的,我們打了120,一會兒120就來了,讓120鑒定吧!”
“就是,誰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的!”
“人命關天,豈如兒戲?!”
孟言手臂輕輕一震,將大叔的手臂震開,快步走到了發病老人的麵前。
“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中年大叔沒想到孟言這麼堅定,揉了揉稍微有些發痛的手臂,他低聲嘟囔了幾句,不過隨後就把目光轉移到了孟言那裏。
來到老人身邊的孟言先將老人正麵反了過來,右手把了一下老人的脈,隨後檢查了一下老人的麵部。
思索了一下,孟言快速將右肩上的背囊取了下來,從背囊中掏出了一套銀針擺在了老人身旁的地麵上,而後將老人的上身衣服全部退了下來。
“這個小夥子還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