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還是晚了
郝哲不知道，畢竟，他不是王伯，他不知道宮月七瀨。
星期五的晚上，郝哲他們就留在喬振生的辦公室準備一起度過這一夜，分開使他們恐懼，不能再失去任何人是他們唯一想做到的。
“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是我們……”何佳惠呢喃出聲。晚飯由喬振生為他們從食堂打來，他們感激與喬老師的好心和寬容，唯獨郝哲不肯抹去心中的偏執。
我就住在後麵的教師公寓啊。
……
手機號嗎？1347529，其實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們的，可惜我忘了。
……
回家？為什麼？
喬振生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還沒等郝哲再問下去，何佳惠就極有意見地打斷了他的問話。喬老師不是個敏感的人，見已經沒有什麼可操心的便離開了學生們。
“你看吧，我就說你想得太多了！喬老師根本就沒錯，隻是——知是我們跟他的溝通還不夠多！”何佳惠擺出不合時宜的高調姿態駁斥了郝哲的胡思亂想。郝哲哭笑不得，搖搖頭不再作聲。莊然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裏送飯，心思卻縈繞在先前佳惠說的話上：
“就像佳惠說的，為什麼，是我們？”
沒有陷進“喬振生漩渦”裏的金善也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放下勺子：“究竟，針對的是我們擔當的班幹部，還是身為班幹部的我們？”
“是後者。”郝哲不知道什麼時候回過神來了，冷不丁插一句進來真讓人有點不習慣：“除了我和莊然，還有小蔡是連續三年都當選為學生幹部的，其他的人都不是，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在這最後一年裏莫名其妙地都當選為幹部了。”
莫名其妙？這話是有點難聽，但金善承認，當初自己的競選是有著一時衝動，他不夠圓滑，所以當班幹部並不適合他，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而何佳惠是個軟脾氣，總是如影隨形地跟在莊然後麵，也毫無擔當班幹部的能力。許明蔚，沒有性格，屬於那種有他不多，沒他不少的典範，他去了，大家才知道傷心，但是這種傷心更多的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同班同學，所以除了和他同宿舍的郝哲金善等，沒有人是因為失去了一個朋友而徐明蔚的離去哀傷。三個都沒有叱吒風雲的能力、沒有威信的人何以另三個連續兩年當選的老幹部們退下寶座？
“我們？”莊然不解，也不想理解。
空洞洞的大樓裏，因為人員的離去而變得落寞和陳舊。不應該啊，僅僅八年而已，建築物的壽命本不是這麼短的。
站在散亂的檔案夾堆裏，他摸出有她的年冊，淚水無聲的劃過他英俊的臉龐。他仿佛還能感覺到她的溫度，她的疼愛，她會捧著他的臉哽咽地說，你瘦了，不要哭。
但是一切已經不可能了，她應該是對他恨之入骨的，是自己沒有骨氣，是自己懦弱地回避了她哀怨的眼神。這樣的自己不應該被饒恕，他應該贖罪，可是他已經失去了她，徹徹底底的。
翻到最後一頁，顫抖的手寫下幾行字，用另一張和底麵顏色相同的紙糊好。
他不要被任何人看到，這樣的真相，不管她知不知道，這一點點的補救總希望能讓她獲得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