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場子裏比較清閑,小五叫了幾個熟客推牌九,因為都挺熟絡的,我和小聰也上去整了兩把,小五坐莊,牌桌前為了一幫三教九流之輩,其中也包括我,我跟小五綁上了,因為我堅信他坐莊絕對能嘍死這群孫子。
我們幾個用得小包房,闊氣的豪華包房當然要留給真正的大客戶,本來空間就不闊綽,這幫人還緊著抽煙,整個房間烏煙瘴氣直嗆眼睛,我拍了拍小五說“我出去透透氣。”
小五頭都沒回,兩隻眼睛盯著牌桌,精光四射。
小聰說帶他一個,他正好去撒泡尿,我倆就出去了,時候還早,剛九點半,場子還在陸續的上人。
我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望著天花板發呆,順便等小聰,就在這時,餘光中有幾個客人下了電梯正往這邊走,我立即迎了上去,可當我看清來人是誰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他嗎的,竟然是龍琴!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會來這,他這種款式的公子哥是絕對不會賭博的。
可他已經走到了跟前,更令我詫異的是,他竟然不需要人扶著了,精神煥發的樣子,臥槽,難道他得到了某個高人指點,浴火重生了?
我正胡思亂想呢,他開口道“開個房間,要最大的。”
我望了眼他身邊的那幾個人,各個都跟黑社會似的,一看就不是善茬,他都在哪找的群眾演員啊,我絕不相信他是個賭徒。
龍琴表現出來的冷漠好像我倆壓根不認識,我點點頭,也冷冷的道“幾位老板請跟我來。”
帶著他們進了豪華大包,我確定那幾個人我沒在別墅裏見過,龍琴手裏拎著個箱子,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鈔票,他這是想用錢砸死我麼。
他穿了一套筆挺的西裝,帥氣逼人,簡直就是一副職業賭棍的樣子。
落座後,他說“百家樂,沒問題吧。”
也不知他在跟誰說話,同來的那幾個人紛紛點頭,說“隨意。”
臥槽,這孫子還知道百家樂呢,然後龍琴看著我說“去拿些酒來,上最好的。”
“是,老板。”我帶著一腦子問號出去了,等我端著好幾瓶價值上萬的洋酒回來時,發現龍琴正在抽雪茄,我揉了揉眼睛,這個世界變化太快,我真是跟不上節奏了,可我按捺住心中的震驚,微笑道“請問老板現在就開局麼?那我去叫荷官了。”
在我們這賭局沒有固定的,都是按客人的需要進行,想賭什麼賭什麼。
龍琴一眨不眨的盯著我說“不用叫了,你來當。”
我詫異,他是故意的,心說行啊孫子,那老子就陪你玩到底,“沒問題,那我們開始吧。”
我開始發牌,可心思根本沒在牌麵上,我一直偷瞄著龍琴,發覺他真的會玩,幾局下來他還贏了不少,那幾個同來的眉頭緊皺,看樣子他們並不是事先商量好來蒙我的,他們是真的來耍錢的。
龍琴一邊喝酒一邊抽煙一邊玩牌,跟之前我所見過的他判若兩人,在他的眼中,身上再找不到那種柔弱或是無助,舉手投足都十分男人。
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足足玩了三個多小時,他竟然被露出疲憊的樣子,難不成他真的好了?
想到這我還是挺替他高興的,凡事皆有可能嘛。
他們一直賭到後半夜一點多,龍琴基本造了個平手,贏也沒贏多少,我一直傻不拉幾的戳在那,站得兩腿發酸,散場時,龍琴甩給我幾遝子錢,說“給你的小費。”
我就笑了,毫不猶豫的接了,說“謝謝老板。”
“你們這能存錢吧。”他看著我說,“這箱子你幫我保管好,我再來時用。”
我點頭接過,把他的錢箱子存在了貴賓保險箱內,然後遞給了他鑰匙,問“老板還有別的吩咐麼?”
那幾個同來的跟龍琴紛紛道別,語氣還挺客氣,目送他們離開後,龍琴看著我說“我在樓下等你。”
“幹嘛?”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因為這一場百家樂變得十分遙遠,“我這邊還有事呢,你早點回家吧。”
“我,就在樓下等你。”他一字一頓的道。
“我不去。”
“那我就一直等,直到你下來。”
我心裏相當煩躁,剛想衝他喊我不是跟你道歉了麼,你還刁難我幹什麼等等,龍琴已經轉身上了電梯,電梯門秒間就合上了。
我站在走廊裏發了會兒呆,然後惡狠狠的踢開了小包的門,把小五嚇一跳,問“你抽風了?”
我二話沒說,衝到牌桌前啪的砸下一遝錢,“我押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