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誓我這輩子沒見過那麼豪華的別墅。
或者,它不能用別墅來定義了,而是一座宮殿。
這座城堡一樣的私人宮邸位於海州市的南郊,風光秀美,而我是來這裏應聘的。
“陳重。”女管家叫了我的名字,她有著一張典型的歐洲人的臉,但遺憾的是,卻不是美人,鷹鉤鼻子和深陷的眼窩讓她看起來透著一股子陰鬱和刻薄。
我戰戰兢兢的拿著剛填好的簡曆表走進了麵試大堂,這個挑空極高,富麗堂皇的大殿不過是城堡的一部分,“你好。”
“請坐。”女主管抬了下眼睛示意我落座,我局促的坐下,卻不知該如何介紹自己,準確的說,我對這項工作沒有任何經驗可談。
可我為什麼來呢?因為薪水高得離譜。
她拿起我推過去的簡曆表,草草的掃了兩眼,神色十分的不屑,“說說你自己吧,為什麼來?”
“咳…是這樣,雖然我沒做過類似的工作,但以往的工作經驗讓我感覺完全可以勝任,我這個人很有耐心,也很有同情心,對於…”
我蹩腳的台詞被她無情的打斷了,“陳先生,我想你對這份工作可能存在一些誤會,我們並不需要你具備同情心,你隻要做好你該做的,至於你心裏怎麼想不重要。”
“是,是。”我尷尬的笑了笑,等著她說‘你回去等消息吧。’
可對麵卻是一陣怪異的沉默,午後兩點的陽光從奢闊的落地窗傾灑而入,給牆上的油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色彩。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該站起來告辭了。
“二十一,一米八三,六十五公斤。”女主管朗誦著我的身體指標,莫名其妙。
我隻能陪著笑點頭。
她皺了皺眉,“你的體重不符合要求。”
“啊?”我一頭霧水。
啪的一聲女主管將簡曆表撂在了桌上,我保證她是故意弄出那麼大聲音的,然後她從寬闊的案台後站了起來,“你跟我來。”
我傻嗬嗬的跟在她屁股後麵穿過大堂,往整棟宮殿的東邊走去,主樓與副樓之間連接著長長的回廊,鋪著淺咖啡色的地毯,充滿了東歐風格,左右牆壁上每隔幾米遠就懸掛著一副極其抽象的壁畫,畫框內一隻灰色的大兔子正瞪著紅眼睛盯著我。
“你應該感謝我給了你一次機會。”走出回廊後,女主管驀然回過身對我說。
我還是不明所以,扯著嘴角笑了笑。
她看我的眼神似乎在直接質疑我的智商,“我帶你去看看他。”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帶我去看那個糟老頭子啊,這則招聘消息是我在報紙上看到的,雖然薪水很高,但廣告做得卻很低調,招聘的職位是私人男護理。
我想我馬上就要見到那個流著口水,目光呆滯,坐在輪椅上行將朽木的老頭了,為此我整了整衣服,讓自己看起來規矩一些。
走到副樓,其實也是一座三層樓的別墅門前,女主管停下腳步,立即有身穿工服的仆人打開了門扉,她看著我說“你可以進去了,小丁,你領他進去。”
小丁是個二十郎當歲的男生,乍一看沒什麼特點,仔細看似乎就要瞬間遺忘了他那張臉。
“知道了,周姐。”小丁招呼我說“這邊請。”
周主管踩著高跟鞋嗒嗒的走開了,我跟著小丁順著旋轉樓梯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