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書按照約定,如是將那日他被黑衣人軟硬兼施地就了範的事情一一說清,無論時間地點都清楚明了,還有他的老父親作證。加上又書淡然自若的神色便更添幾分可信。
待講到他潛入陳醉的房間偷偷刻上反詩又寫了不少的豔詩時,又書的神色倒是隱現幾分愧疚之色。陳醉看在眼裏,想來他說的也句句實情,那時怕是迫不得已,才受人唆使,做下此事。
又書這一番話,已經將公堂之上的氣氛推向詭異難明的緊張之中,而陳醉待會兒要說出的,怕是就真的要置人於死地了。
不等陳醉開口,湯思退便跳高地反駁,一改往日深沉穩重老狐狸的本色,出口大罵又書誣陷朝廷命官,要將其抓起來打入大牢。
陳醉見湯思退狗急跳牆,心中嗤笑他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明擺著皇上要整治與他,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
宋孝宗一直閉眼不理湯思退跳腳胡鬧,聽到湯思退說要將又書收監,猛地正眼,低聲喝道,“湯卿不必心急,好戲在後頭。”
好戲?
陳醉暗笑,隻要我一開口,還真是好戲開場,又抬眼見宋孝宗神色越發輕鬆,便知今日湯思退死活是逃不過去了。
隻是自己是不是能逃過去呢,想到此,陳醉心中莫名的想起如雪身影,看在他的份上,宋孝宗真的可以饒恕自己嗎?
若說陳醉也並非貪生怕死之人,畢竟已經死過一次來到南宋,已經是幸運,多活的念頭便是撿到,可是陳醉卻無論如何也不想不明不白地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人犯陳醉,你說拿到湯大人叛國的證明,你且說,那證據你是從何人處拿到。”
“回大人,小人是從紇石烈將軍處拿到。”
一語驚醒湯思退,紇石烈?
那日在監牢之中,紇石烈對著小女子確實不比常人,那多出的關愛,自己是生生看在眼中的,難道她真的拿到了自己的把柄?
湯思退此時一聲不語,隻聽陳醉如何說。
“紇石烈將軍?可是金國的紇石烈誌寧將軍?”辛棄疾此時才知,此局設計的完美無缺,連紇石烈都扯進來,可見皇上對湯思退的必除之心早有。
“正是。”
“我與紇石烈將軍的相識,辛大人是清楚的。我曾救國他一命,所以他對我感恩,便視我如朋友一般。我在他的住所無意發現一封信,上麵署名就是湯大人。”
陳醉直直看著湯思退,不帶一絲懼色。
“小人一時好奇便打開看了,結果卻是,湯思退他賣主求榮,在北伐之中便賣軍事情報給金國。在北伐失敗後,聯合金國人,簽訂了許多不平等的協議。”
“胡說!一派胡言!”
湯思退拍桌而起,臉色撒白,渾身哆嗦地跪倒在宋孝宗麵前,“臣冤枉啊,臣一向忠君愛國何時做過賣主求榮之事?”
陳醉一臉正氣,“我有書信為證,懇請大人將證據呈到皇上麵前,看看到底是不是湯思退的筆跡。”
話音一落,宋孝宗明顯怒氣橫生,“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