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惜美目深深地瞥了他一眼,便走了出去。回到安樂窩,她平靜的將所有東西都收拾了一遍,清出了母親的《八年記載》,小心翼翼地將它藏在袖口,並喚來花楹與秋萍:“這裏的東西,以後對琴清,可能是沒有用的了。你們兩個是琴清唯一算作親人的人了,這些東西你們要什麼,就拿吧!琴清現在心情不好,你們就不要跟來了。”說完便走出安樂窩,走出皇宮。全身素白的她,駕著馬車直奔岷州。成哥哥是兩天前走的,隻要腳程快些,應該趕得到。若惜心想,然趕到時,羅成已陷入危急之中。敵軍隻見一白衣女子如天上下凡的仙女,為自己表演著仙樂妙舞,透過她手上的玉蕭,王若惜的仙氣能從任何一個蕭孔迭出,從任何一個角度攻來,飄忽地像無定向的風,而每發出一道仙氣,簫管均發出高低強弱有別的鳴奏音,仿似用口吹奏,擾人心神至極點。敵軍誤以為是仙女下凡來助羅成,拚命逃跑。羅成追上去殺了數十人,想去追殺劉黑闥時,突然想起若惜還在後邊。回頭照看,卻見若惜微笑著安靜的站在那裏看著他,美若天仙。“若惜,你怎麼會來?”羅成滿心疑惑。“琴清擔心成哥哥啊,現在看來,琴清的擔心是對的了。”王若惜平靜的答到,同時她又感覺到體內有萬般疼痛,猜想自己剛剛還是沒將仙氣提高到極點,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不能讓羅成為她擔心。“成哥哥,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呀?”王若惜輕輕道。羅成不語,拉著她進城。若惜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走下去,遂停了下來。羅成奇怪若惜怎麼不走了,回過頭來看她。“成哥哥,琴清走不動了。”她滿臉的抱歉。羅成過來無奈道:“怎麼這麼點路就走不動了。。。。。。”羅成有些疑惑。“成哥哥,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齊王他待你不好?”若惜還是擔心著羅成的身體。她這一句話,提醒了羅成。自己不是當著齊王的麵立下軍令狀,發誓不取回劉黑闥的人頭決不回去的麼!“若惜,你自己回去吧。我一定要取回劉黑闥的人頭。”剛想轉身去追劉黑闥,卻不想被若惜一把抓住,若惜幾乎哀求道:“成哥哥,就算你不為琴清著想,也要為嫂子,通兒想想啊。你如果出了什麼事,誰去照顧她們呀!”羅成一咬牙,拿著羅家槍去追劉黑闥了。望著羅成的背影,王若惜皺眉瞧了好一會兒,忽然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原來,在成哥哥眼裏,琴清什麼都不是!”她忽然感到身上最後的力氣都被抽走似的,吃力地爬上馬車,俯在馬耳邊,輕聲說道:“馬兒,琴清能否到達長安,就全靠你了。”說完,將出入宮門的令牌掛在馬頭上瓔珞上,倒在馬車廂內。馬似乎聽懂了主人的話,飛快的奔向長安。車上的若惜幾乎渾身是血,幾次都想閉上眼睛,卻不敢閉上。她要回長安,她要見著花楹與秋萍。長安的百姓看著馬車跑過流下的鮮血,不由指指點點。馬車徑直奔向若惜住處,隨即停下,長鳴一聲。花楹與秋萍出來查看,掀開車簾時,頓時大哭了起來。若惜微弱地說道:“快給琴清換一身衣服,花楹快去通知碧姐姐和采菱,她們尚在城裏。”兩人照她吩咐,將陸碧與葉采菱兩家人叫來,若惜在她們注視下,被兩人攙扶走到一片大湖,在一個放滿鮮花的竹筏上躺下。“這個竹筏是琴清小時候就做好了的,花是最近才擺好的,琴清將會隨水而逝,沒有任何掛念。”她無力地笑了笑:“這或許是琴清最後的笑了,連成哥哥和世民哥哥都沒看到…”秋萍顫抖著解開繩子,任竹筏漂走,若惜也慢慢閉上了眼睛,被她帶走的,隻有弄玉碧凰簫與袖中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