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蓉兒姑娘,四人出來也是各自分道揚鑣,陸狂與百裏安兩人關係很好,一道朝東去了。李冶看著兩人的背影走遠,瞄了慕逸玹一眼,雖然不情願,但他剛才確實是在為自己解圍,李冶還是要感謝的:“慕大少爺——剛才謝謝你幫我解圍了。”
慕逸玹故作一臉吃驚相:“本少我是真喜歡那姑娘,”轉而一臉人畜無害的疑問相:“欸,對了,那姑娘叫什麼名字來著?”李冶滿臉黑線,白了他一眼,“真是流氓,剛才還說心中隻有她一人,現在就忘了人家的姓名啦?”男人的承諾就是一文不值,就如同百裏安前幾天才信誓旦旦說過要娶自己,今天就泰然的坐在明月樓內,李冶心想,雖然她是不太在乎這些,不過想想還是感覺心裏不平衡的。慕逸玹笑道:“娘子這般賢淑,我怎麼敢對其他女子留心呢。”李冶聞說,瞪了他一眼:“流氓!不要亂叫。”說罷便轉身離去。沒走兩步,隻聽慕逸玹突然吟誦道:“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李冶腳步一駐,本心想自己藏得很好,但這男人頭腦更好,估計早已經猜出她的身份。見李冶停住,慕逸玹輕輕一笑,一副從容不迫,“好詩雖是好詩,隻可惜娘子的父親卻不懂你,是吧?烏程縣李府的大千金,李冶?”一聲問句卻是肯定,一臉自信卻不張揚,李冶終是沒有忍住回頭看他:這男人到底什麼來曆,這世上是不是沒有他不知道的事。他那雙裝了藍天白雲的雙眸此刻正直視著她,明明那麼近的距離,卻像是他從容優雅地俯瞰著她,甚至是整片大地。人世離合,他都洞徹,卻沒有病態呻吟,而是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連至親都曲解她、誤會她,惡言相加,說她待嫁心切,必失為人婦。而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竟似一眼就可以看透她本意,到底是巧合麼?如此有文化的流氓,甚是可怕!多看他一眼,仿佛就能被他看破心中所想,李冶覺得不能與他多待,連忙三步並作兩步,大步流星而去。慕逸玹原地低笑,嘴角一抹壞意,心中暗想:才女是麼?有趣。
李府外,百裏安正猶豫躊躇要不要進去,剛好撞到正欲外出的李嫵,李嫵一看到百裏安,雙眼是掩不住的歡喜,趕緊讓下人去通知李大人。說起來,李冶李嫵百裏安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百裏安卻是頭一陣疼,這個李嫵,從小就是一副大小姐脾氣,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明明一個爹生的,那李冶不僅不自恃身份,而且詩寫得特別好,這姐妹二人可真是天差地別,百裏安無奈地搖了搖頭。
“百裏哥哥!一別多年你終於回來看我了!嫵妹妹可是好想你呢!”說著似乎是忘了她出門的目的,一把就挽起百裏安的胳膊往裏麵拉。百裏安無奈地笑了笑道:“嫵兒,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熱情率性啊。”說著摸了摸她的頭,李嫵雙頰一紅,嬌羞地壓低了麵容。兩人行至正堂,正看到李謀坐在正座,一臉雲淡風輕,抿了口茶,沒有作聲。百裏安心中一歎,從小就不招他喜歡,現在自己又毀了他女兒名聲,換成是誰估計也不會是好臉色的。李嫵見狀趕緊讓百裏安就坐,倒了杯茶,緩解了氣氛。隻見百裏安撩起衣踞,徑直一跪:“伯父,百裏自知罪惡深重,特來請罪。”在座皆是一驚,就連李謀都看了他一眼,像是放下很大包袱,終於開了口:“你小子還敢來?我李府的名譽都被你敗壞完了!我女兒何等身份,你也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