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雪海,紅梅妖嬈的綻放著。
納蘭夕盞看著麵前極致絢爛的紅梅,不由折下一枝紅梅,置於鼻尖細細聞香,果然沁人心脾,漫天的雪順著納蘭夕盞披散的三千青絲滑下,點綴著那身雪緞。
“梅點白衣寸許華,雪繪紅梅四月豔。”
“小姐,你怎麼隻穿了一件薄裳就出來了,怎朝給你帶了件您慣穿的白狐裘披風。”怎朝將白狐裘披風披在納蘭夕盞身上,將帶子係成了蝴蝶結。
納蘭夕盞神色莫測地看著怎朝,緩緩道:“怎朝,把它插在我的房間床頭,我出去走走,別告訴任何人。”與此同時,並且將手中的紅梅遞給怎朝。
怎朝點了點頭,並且雙手接過納蘭夕盞遞來的紅梅,隻見他家小姐轉眼間越過夕盞苑的高牆屋簷,身影消失不見,隻留下寸許白衣。
確定納蘭夕盞離開後,怎朝逐漸收起了擔憂的笑容,看不清神色的回望了一眼剛才琴、棋、書、畫所隱蔽的地方,轉而天真無邪的將紅梅拿進了遲夕樓。
剛出蕭王府的側門,納蘭夕盞便瞧見了聞名天下的夜國帝都所謂的模樣,頭上滑下數條完全可以煮麵條的黑線。
到底是她在絕情宮呆了七年落後了,還是葉夜國帝都本就如此……如此“繁華”?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些高大魁梧的女子,這也就算了,還有不少女子當眾解開男子的外衣,手伸進去揩油,那眼,問得納蘭夕盞都想吐了,真不明白那些女人到底是怎麼親下去的,像琴、書那樣素顏的男子不好嗎?
納蘭夕盞由此定下了娶夫郎的第一條標準:絕對不娶塗一層胭脂以上的男子。納蘭夕盞以後的夫郎,沒有一個不滿足這條條件的。
納蘭夕盞無視了場景中的所有男男女女,邊走邊看,她走累的時候,停下來稍稍休息了下。
“這位小姐,既然到了半芊茶樓,又何必匆匆離開?本店有最新推出的巧克力奶茶,小姐可要一嚐?或者,可以跟帝都的才女們一起聊聊人生哲理,或者詩詞歌賦。”店小二熱情的向納蘭夕盞推薦道,在帝都呆了那麼久,又如何看不出他身上的是錦雲坊雪鍛,更何況錦雲坊這一季的雪鍛隻出了三匹,每件都以高價賣出,那麼納蘭夕盞的身份不言而喻,非富即貴。
納蘭夕盞隻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很快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大街,果斷的選擇了走進半天茶樓。
“小姐,不好意思,雅間已經坐滿了人,大廳靠窗處,還有一桌,您可要坐在那裏?”店小二歉意的提醒道。
納蘭夕盞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就做那裏,來一杯banana奶茶好了。”納蘭夕盞邁著蓮步走到靠窗處,輕提裙擺坐了下去。
店小二聞言,整個人愣住了,照理說,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小姐怎會如此將就,但還是禮貌的回答道:“好的,小姐,請你稍等片刻,banana奶茶很快就會給您送到8號桌。”店小二回以納蘭夕盞一個微笑,並且放了一個茶盤在納蘭夕盞麵前的桌上。
納蘭夕盞為自己斟了一杯茶,素手芊芊執起茶杯,輕輕的嗅了一下,茶香陣陣幽香,輕抿一口,初入口中,微苦帶甘,淡淡的茶香很快充盈了納蘭夕盞的整個口腔。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一句詩傳入納蘭夕盞耳中,納蘭夕盞渾身一震,她似乎在哪聽過這兩句詩,驀然看向聲音來源處。
女子一襲紫色軟煙羅,領口袖口裙擺皆是用上等絲線繡了朵朵紫色鳶尾花,三千青絲挽成了一個仙女髻,耳邊垂落一縷青絲,插了一支看似普通實則價值連城的淡紫色水晶步搖,鳳眸裏時不時閃過一抹精光,眉心畫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紫色鳶尾花,嘴裏揚著一抹璀璨的笑容。
這個女子絕對是個商人!這是納蘭夕盞對這個女子的絕對評價,因為算計乃商人天職本性。
紫衣女子似乎察覺到有人在看她,回頭看向納蘭夕盞所在的地方,見一個白衣女子看著她,眼中還有幾分讚賞,紫衣女子勾起一抹絕美的微笑,溫潤如玉道:“這位小姐,在下姓殷,名逐離,剛才見這位小姐看著殷某,不知這位小姐,有何見教,殷某願洗耳恭聽。”並且殷逐離朝納蘭夕盞拱了拱手。
納蘭夕盞站起來朝殷逐離拱手回已一禮,淺淺道:“殷小姐,在下姓尹,名醉城。剛才在下聽殷小姐的詩句,感覺甚為精妙,這才不自覺地看了殷小姐,敢問殷小姐家師何人?”
“殷某何來家師?不過是當年受帝師指教過幾年罷了,這詩句,哪裏擔得起小姐一句甚為精妙,若論起精妙殷某真是自行慚愧。”殷逐離自謙道。
“殷小姐,何必如此自謙。”尹醉城淡笑道,優雅地輕抿一口茶:“聽了殷小姐這首詩,在下倒是有感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