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會保護她。”
冷笑一聲,赫連城對此不做任何評價,隻是看向洪雄泰的目光中多出了幾分暗示的意味。
“您不要忘了,您還有三個同姓子女。”
眼睛向利刀一樣刮在赫連城臉上,洪雄泰聲音冷冷:“三少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勾了勾唇角,赫連城笑得十分邪佞:“我隻是想提醒您,她並不安全。”
“三少,我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繼續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是進不了我家大門的。”
“嶽父大人,我也不得不提醒您,我並沒有入贅的打算。”
洪雄泰被噎了一下,剛想反擊,還沒等開口就整個人僵在那裏。
赫連城尋著他的實現轉身望去,就看見蘇禾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瞪著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們兩個。
她剛剛從昏迷中醒來,臉色還很蒼白,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扯了扯嘴角,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你們……這是在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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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子上的那杯水已經失去了屬於它的溫度,蘇禾一直坐在病床上靜靜地看著那杯涼掉的水出神。
距離她跟洪雄泰的談話,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零二十七分鍾。
那場談話就在蘇禾的病房進行,沒有人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也沒有人知道蘇禾心裏在想些什麼。
但是洪雄泰在跟蘇禾見麵過後就坐飛機飛回了C市,而蘇禾就一直把自己關在病房裏,不吃不喝。
她就那麼抱著膝蓋坐在床上,麵對著窗外的天空,從早坐到了晚,隻留給別人一個孤單的背影。
赫連城幾次想要破門而入的情緒,卻都被自己生生地壓了下去。
他知道她需要冷靜,需要一個獨立的思考空間。可是每當從門外看見她那單薄的小身子,他就恨不得衝進去緊緊抱住她。
他明白,有些事情總要自己克服,但是那些條條框框的大道理,他總是舍不得用在她的身上。他寧願她隻做一個簡單的人,不需要勇敢,不需要堅強。
但事實上,他心裏比誰都更能明白,蘇禾這個人,到底有多要強。
她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就會一輩子爛在心裏,她不想讓人看到的情緒,也會很好的隱藏在眼底。
很多次他都想從她眼中一探究竟,但是當對上她那清靈的眼眸,他就知道自己最終還是要一敗塗地。
那麼此時此刻的蘇禾在想些什麼呢?
其實她什麼都沒想。
她不可否認這個真相帶給她的震撼程度,遠遠比當初赫連城要求跟他結婚時還要多得多。
她的內心儼然是不平靜的。但是這種不平靜,她無法和任何人分享。
她突然想起了白岩鬆說的那句話:一生中總會遇到這樣的時候,你的內心已經兵荒馬亂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別人看來你隻是比平時沉默了一點,沒人會覺得奇怪。這種戰爭,注定單槍匹馬。
而她現在,正在單槍匹馬地經曆著兵荒馬亂。
從小到大對自己身世的“求知欲”在這一刻完完全全被滿足,不知道為什麼,她並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又或者是歡愉。
心中的那塊大石頭被扳開了,但是腦袋裏的巨石又壓得她想不了太多。她隻要稍微動動心思,好像就會頭痛致死。